是以嘴上便积了些口德，没有将话说的太过难听。

“阿弥陀佛”，法海不以为意，念了句法号，问道：“施生家中最近有什么奇怪的事儿发生过吗？”

问这话的时候，法海和尚一直盯着许仙，对他瞧得目不转睛。

“没什么奇怪的？家中贤妻持家有道，日子过得挺好，快到端阳，还在家中预备应节酒食，虫子都不见一只，何来妖气可言？”

“你娘子可美？”法海转换话题说道。

“美！”听及问道这个，许仙不由得笑了出来。

“这就是了。”

“胡说八道，长得美就是妖么？”

“有人向你提过她是妖没有？”

许仙沉吟半晌，“这倒是有。不过都是些信口雌黄的谎话罢了，已被娘子识破。那诓骗我的天师，成了落水狗，被民众逼得落荒而逃。”

“道行浅，难免为妖所乘。”法海和尚胸有成竹。

“你这和尚说她是妖，为何如此笃定，你倒是说说看，她又是什么妖？”听到和尚老是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不放，反复强调素贞是妖物，许仙有些恼怒了，就连称呼都变得不客气起来。

之前还称呼对方为“师傅”，这会儿倒是直接叫他“和尚”。

“千年白蛇精。”

“千年白蛇精？”许仙重复了一句，本欲反驳，却被那“千年”二字给彻底地震慑住了。

“她还有个妹妹。”许仙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补充了一句。也不知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说明对方并不是蛇精，因为有个人类妹妹。

法海却是呵呵一笑，显得并不吃惊，“不错，那也是条蛇精。是条五百年道行的青蛇，施主请细细思量，你们相识这么久，以至今日，是否处处透着诡异？”

许仙可不知道到底什么才算是诡异，反驳道：“即使是妖，对我这般好，也没得说了。”

“这正是妖怪的行事之法，”法海道，“她对你好，惑以美色，你不防范。同床共枕之间，她施展法力，你一生的精血，便就此化为乌有。”

许仙动摇了，面露惊疑之色，张口结舌，开口说道：“大师说的好像也是，她是没理由对我那么好。”

许仙对法海的称呼又变了，之前叫对方“师傅”，之后叫对方“和尚”，现在又叫对方“大师”。

世人皆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一个人没有理由，无缘无故地对另一个人好。这是真理所在。

而许仙虽然饱读诗书，却终究是个普通人，一个害怕妖怪的普通人罢了。

李一凡的听力极好，门外这两人的对话声音虽然并不大声，但也并没有刻意掩饰，所以约略能够听得清楚。

“你在干什么？”小青此时从身后一把跳了出来。

她玩心大起，想要吓唬吓唬李一凡。

“嘘”，后者却是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用手指点了点大门口的方向。

小青顺着李一凡的手指指去的方向，集中精神，果然，听见了两名男子的对话声。其中一名正是许仙。

她没有李一凡的透视技能，听力却比后者强太多。只要聚精会神，这两人的话能一字不漏，尽收耳底。就如同在她跟前，特意说给她听一般。

“好啊！这和尚又来生事！我要告诉姐姐！”大略听了几句之后，她便一个闪身，犹如一阵风刮过，人已经消失不见。

见碍事的小青离开，李一凡凝神又听了下去。

那法海正在教许仙一些招数和套路，“明日是端阳佳节，午时三刻，阳光至盛。所谓万物相克，那蛇精纵然道行高深，也定然法力大减。你要劝那蛇妖饮下三杯雄黄酒，定必有好戏可看。”

“如果是妖，我该怎么办？”许仙看起来是个书呆子，却并不呆傻，这话是未雨绸缪，为自己图后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