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王悍,莫非想造反不成?靠一百多贱奴,能干什么呢?”
县衙内院。
徐知春将那首咏怀五百字反复揣摩,吟读,每次读都有一种忧国忧民的情绪滋生。
他早就写好了送往京城的奏章,只是一直犹豫,该不该赌这一次。
“大人,先生刚从牙行离开,买了一百多个贱奴。”
一名衙役跑过来说道。
“先生买这么多贱奴干什么?”徐知春一脸懵逼。
“不知道。”
衙役低声道:“不过我听说,先生让贱奴每人打了牙商的商人一棍,说是什么不打就不配跟着他。”
“哦?”
徐知春愣了愣,再看看铺在面前的咏怀五百字。
他忽然有种豁然开朗之感。
“先生大义,仲元不及也。”
“大人,啥意思啊。”
“先生不是为了买他们,而是在拯救,我懂了,为天下黎明苍生,自当身体力行,从心而始。”
徐知春再无犹豫,将写好的奏章拿起递给衙役,“快马加鞭,尽快送往京城,交给崔文渊大学士。”
“是。”
衙役不敢怠慢,接过奏章慌忙离去。
而此时,天色已然暗淡下来。
王悍将一百多人带进了府邸,暂时也没个住处,只能让马纯元去商铺将成衣和布匹全部调来,临时发下去使用。
这些贱奴一辈子都没摸过这么好的衣服,全都心生惬意,不敢去接。
后来还是云蝶带着几位勾栏女子,极力劝说之后,才安抚住犹如惊弓之鸟的贱奴情绪。
在王悍的嘱咐下。
云蝶又把明翠阁的大厨们叫来,在院子里烧了一锅大锅饭。
也没什么菜。
就是简单的白米饭,以及一锅肉汤而已。
即便如此,那些贱奴也都看的直流口水。
“这些是给我们的吗?”
“奴仆哪里有资格吃白米饭?肯定是故意吓唬我们的手段。”
“我总觉得,这位先生不像是坏人。”
“坏人不会写在脸上,人心隔肚皮,更何况,这个世道,有好人吗?”
贱奴们小声议论,眼睛却始终无法离开煮着白米饭和肉汤的大锅。
那喷香扑鼻的感觉,他们这辈子都没有闻到过。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大厨们掀开锅盖看了以后,终于对着王悍点头示意。
王悍示意马纯元端来一碗白米饭和肉汤,当着贱奴们的面吃了起来。
咕咚。
人群中不乏咽口水的声音。
王悍视若未见,自顾自地吃完了米饭,喝完了肉汤,临了还打了个饱嗝。
将空碗交给马纯元后,王悍这才扫视下方,笑问道:“想吃吗?”
“想!”
只有七八岁的小男孩眼巴巴地望着大锅。
“你过来。”
王悍伸手招了招。
“云澈,回来。”绿衣女子抓了一把,却不及小男孩利索,一下子被他窜了出去。
“先生……”
云澈忍着米饭的诱惑,学着大人的模样冲王悍行礼,“不知云澈需要做什么事,才能吃到白米饭?”
官宦之后,果然不一样。
王悍暗暗赞许,盯着云澈问道:“你会什么?”
“我会读书认字。”
噗。
旁边的马纯元忍不住笑了,“读书认字有什么厉害的,还不是被人抓了当贱奴?”
“闭嘴。”
王悍怒斥一声,扭头笑道:“很好,你可以吃到白米饭了。”
“下一个。”
眼看云澈当真跑到大锅旁,捧起一碗白米饭和肉汤,所有贱奴全都骚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