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河边正三换上了只有出席仪式时才穿的少将礼服,中村俊顿时神情惨然,他已经意识到河边正三想要做什么了。
河边正三从榻榻米上跪坐起身,向中村俊肃手说:“中村桑,请。”
中村俊便脱掉靴子,走进房间,然后在河边正三的对面跪坐下来。
河边正三轻轻击掌,便有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兵端着托盘款款进来,将托盘上的两壶清酒还有几碟下酒菜放到榻榻米上的矮几上,然后两个女兵又弓着腰碎步退出了房间,还把移门轻轻的合上,房间里便立刻寂静了下来。
河边正三主动替中村俊倒了一盅酒,说:“中村桑,说起来真是惭愧,自从把你调来华中派谴军司令部,这么长时间了我居然都没有请你喝过一回酒,身为前辈,实在惭愧,不过今天,我却总算把这遗憾给补上了。”
中村俊的喉结嚅动了一下,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中村俊很想跟河边正三说,河边桑,其实你很优秀,你制定的扫荡计划也很出色,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计划或许有可能成功,但是他能说这个话吗?这话一出,不仅他中村俊必死无疑,整个中村家族也完了。
中村俊唯一能做的,就是陪河边正三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河边正三酒量不好,半壶清酒下肚,人就已经有些微醺了。
河边从矮几底下拿出一只黑木匣子,推到中村俊面前,说:“中村桑,这次请你来,除了想要弥补上这一顿酒,我还有一件私事想要拜托你。”
中村俊便顿首说道:“将军阁下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河边正三拍了拍黑木匣子,和声说:“这匣子里有一些我的私人物品,等将来中村桑如果有机会回富山县的话,就帮我捎回去,转交给我的妻子。”
“哈依。”中村俊重重顿首,然后郑重的收起黑木匣子。
将黑木匣子交给中村俊之后,河边正三便变得轻松起来。
河边正三拿起酒壶,轻轻摩挲着酒壶上铭印的郁金香图案对中村俊说:“中村桑,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菊正宗,却最爱喝这郁金香么?”
中村俊说:“因为郁金香是我们富山县的县花。”
“索代斯,郁金香是我们富山县的县花,每年的三月到四月,当郁金香盛开之时,整个富山县的空气里都弥漫着郁金香的芬芳,还有那连绵无际的花海,真让人恨不得永远睡死在其间永不醒来。”河边正三低低的诉说着。
中村俊听着听着,忽然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感慨了片刻之后,河边正三又说:“哦对了,我差点忘了。”
说完,河边正三便站起身来,从北墙前的刀架上取了一把军刀,然后走回来,把军刀搁在中村俊的面前,说:“中村桑,这把军刀是我担任大正天皇御前侍卫官时大正天皇赏赐给我的礼物,我带着它已经没用了,所以,今天就把它转赠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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