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今日的折磨,安国公总算是放下了自尊与高傲。
“只要能守着任先生,住柴房也行。”
谁知掌柜的却摇头,“抱歉,柴房也没有啦。现在只剩下大堂,您要是愿意凑合,小人就把几张桌子拼起来给您当床板。”
“什么!?”
安国公一蹦三尺高,刚刚勉强建立起来的决心瞬间崩塌。
“你再说一次?”
面对他充满指责的质问,掌柜的颇为无奈地叹气。
“并非小人可以刁难国公爷,只是最近几日想要一睹任先生风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在昨日您走之后,就有人主动订下了柴房。现在唯一能住的地方,就是这大堂了。”
安国公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最后还是无法彻底放下贵族的骄傲,气急败坏地咆哮道。
“你当我是什么身份?睡在大堂的桌子上,简直就是有辱斯文!再说这种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二楼的房间内,姜湛依靠在窗边冷眼看着安国公府的马车渐渐远去。烛火照耀之下,他脸上原本的朦胧醉意已经彻底消退,只剩下一片清明。
又复一日,安国公再次来到客栈。
这回他吸取了头两次的教训,直接把被褥枕头等物件放在了马车上。就算要留宿,他也可以直接睡在马车上。
谁知再次敲门后,姜湛却爽快地让他进了屋。
安国公恍若在做梦,还没等他高兴就被满屋子堆积的书册给镇住了。
姜湛也不招呼他落座,进屋后就继续画图。
安国公有心攀谈两句,却被对方那种沉浸的气氛所感染,只能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
他原本以为姜湛画完一张图就能停下来,谁知对方一张接着一张,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
而屋内有且只有一张桌椅与床榻,其他家具皆被特意移了出去,给众多的书册腾地方。
安国公将身体的重心在左脚与右脚之间来回倒了好几轮,终于忍不住开口。
“任先生,您到底什么时候随我入宫?皇上可还等着您进献舆图呢。”
姜湛头也不抬地反问,“皇宫大门就在那立着,我又不是不认识,为何非要随你入宫?”
安国公一听这话就急了,“自然是因为我是奉皇命前来迎接您的啊!”
“那你迎接了吗?”
“任先生,我都来客栈三趟了!”
“那又如何?”姜湛终于停下手中的笔,锐利的眼神如同刀锋一般射向对方,“皇上只是让你来接,却又没下旨让我一定要跟你走。”
话说到这,安国公按捺许久的臭脾气也憋不住了。
“任先生,我好歹是堂堂的国公爷,皇上让我来接你入宫已经算是天大的恩典了。就算你画出了誉国舆图,也不至于狂妄到如此地步吧?”
姜湛站起身来,干脆利落地做了个请回的手势。
“既然国公爷也是不情不愿,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您请回。”
安国公心头一哽,气急败坏地质问道:“任风,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跟我入宫献图!?”
姜湛眯了眯眼,“你我无缘,国公爷想我入宫,且让有缘的人来请我。”
“简直荒谬!我与你无缘,那谁与你有缘!?”
“贵府夫人,越嫣!”
“!!!”
安国公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儿处,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
“你,你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