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皇帝这话多少有为太子遮掩的意思,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皆不敢随意插嘴。
只有夙怀骁无视了这份来自于皇权的如山压力,“皇上,既然臣与太子都怀疑安国公有嫌疑,不如即刻将其传唤入宫审讯清楚。”
皇帝略微眯了眯眼,“骁王爷确定要提审安国公?”
夙怀骁神色淡然,当真印证了铁面无私四个字。
“涉及到命案与贪墨国库的物资,即便嫌犯是臣之亲眷亦不可姑息。”
“嗯。”皇帝赞许地点了点头,“来人,传安国公。”
没过多久,安国公就顶着一脸忐忑且困惑的神情跪在了金殿上。
“臣,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万岁。”
看着他五体投地谄媚行礼的姿态,皇帝的眼皮就禁不住跳了几下。
“安国公,你可知朕为何在大朝会之日传你觐见?”
安国公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先心虚地环顾了一圈四周的朝臣们,才战战兢兢摇头。
“臣愚钝。”
谁知太子倏然朗声斥责,“还装!说吧,工部主事粱甫是不是你杀的!?胆敢谋害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啊!?”
安国公被他这么一问,直接吓得从直跪变成了跌坐。
“冤、冤、冤枉啊!臣没有杀害粱甫!”
太子却冷哼质问,“刑部已经调查清楚了,粱甫在死前曾应你的约前往酒楼赴宴,而后回府便毒发身亡。酒楼的掌柜与小厮也可证明,你们在雅间中发生了争执。
说,是不是你下毒害死了粱甫?”
安国公几乎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没,没有的事。臣的确在酒楼宴请过梁主事,但那只是同僚之间的正常往来。我,我为何要下毒杀他啊?”
“因为你假公济私,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在修葺粮仓一事中盗取国库中的物资。而粱甫发现了你的秘密,与你发生了争执,随后你就下毒杀了他!”
太子说完之后严厉地瞪着安国公,犀利的眼神仿佛在要对方身上烧出洞来。
在这般紧张且压抑的气氛之下,安国公却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嗝。
“嗝——!”
“……”
安国公回过神来之后紧张得满脸涨红,整个人哆哆嗦嗦地伏在地上求饶。
“皇上,嗝,臣,臣冤枉啊!臣,嗝,绝对没有贪腐国库物资。嗝,更没有杀害梁主事,嗝……”
见到安国公只因为几句质问就吓破了胆,还当众满朝文武在殿前失仪。现场的朝臣们反倒是弱化了对他的戒备与怀疑,反而感叹他胆小如鼠,不堪大用。
皇帝心中也瞧不起安国公的懦弱与无能,审问时语气中的嫌弃大过了愤怒。
“安国公,太子检举你在申领国库物资时倒卖了一批品质上好的松木。你且告诉朕,是否有此事啊?”
“绝无此事啊!臣好不容易才得了天恩,能够进入工部任职。每日都是战战兢兢,生怕办砸了差事辜负了皇恩。臣,臣怎么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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