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宋含笑,给骁王妃请安。”
“宋小姐不必多礼,坐吧。”
安玥璃刚喝了军医开的药,正是口中苦涩的时候,连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宋含笑看着下人端走盛药的空碗,又闻了闻空气中残留的苦涩气味,主动取下了腰间的荷包。
“臣女这有一些从蜀中带回的蜜饯果脯,本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王妃若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安玥璃闻言略勾了勾唇角,总算是露出了受伤后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礼轻情意重,多谢宋小姐了。”
听她这么说,宋含笑也暗自松了口气。因着此时营帐中没有别的下人伺候,她便鼓足勇气亲自带着荷包绕过了屏风。
虽然心中已经做好了安玥璃可能生病的准备,但在看到对方浑身是伤的模样时还是猛然顿住了脚步。
“王,王妃?”
安玥璃抬眸望过来,眼神淡然中透出无比的坚韧。
“抱歉,吓到你了?”
只一眼,宋含笑就对安玥璃升起了前所未有的好感。这是她以往人生中都没有见过的女子,明明纤弱如蒲柳,却又顽强如磐石。
“不。”宋含笑收回眸底的震惊之色,回以最温和真诚的笑意,“臣女只是被王妃的天成丽质所折服。”
虽然是吹捧之词,但从她的口中说出来却并不显得油腻虚伪。
安玥璃只是淡笑不语,静静地打量着对方。
宋含笑衣着素朴,模样清秀端庄。不是那种第一眼就让人惊艳的大美人,却是越看越让人感到舒适的气质型美女。
“我们曾经见过。”安玥璃淡淡开口,是笃定的语气,“我记得你与七王爷是青梅竹马。”
京城中的贵女圈子就那么大,在姜青岚还未患上癔症之前,她也会时常参加千金们的聚会。
宋含笑垂眸称是,面色中透着苦涩与落寞。
“臣女的父亲三年前病逝,便与母亲一道扶灵回乡守孝。”
“三年前。”安玥璃眯了眯眼,“王爷的腿便是在三年前受伤的,白飞瑶也是三年前嫁入了七王府。”
猛然听到这个名字,宋含笑垂在身前的双手不自然地攥紧。
“七王妃好福气。”
“好福气?还是机关算尽太聪明。”
此话一出,宋含笑才突然联想到白飞瑶曾经可是夙怀骁的青梅竹马。当初之所以急吼吼地求太后赐婚七王爷,正是因为误以为夙怀骁战死在了沙场。
尽管七王爷一开始强烈反对过,甚至不惜向太后透露要迎娶自己为妻。但她的家族已经因为失去了家主而退出了官宦贵族的行列,自己更是要回到父亲的家乡守孝三年。
让堂堂七王爷孑然一身等自己三年,她怎么配?
想到这,宋含笑的眼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泪水。明明已经认命了,为何还是心头发哽?
她快速地抬手抹了下眼角,扯出一道牵强的笑意。
“让王妃见笑了。”
安玥璃静静地看着她,体贴地没有追问缘由,只是解开衣襟,将受伤的肩膀露了出来。
“军中没有女子,可否劳烦宋小姐替我换药?”
宋含笑微微一愣,很快收拾好了情绪。
“当然,这是臣女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