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开着车,但是苏白可以看出来,司机的脸色有些铁青,这是被鬼上身了,或者说是被鬼障住了。
这种现象在民间还是比较常见的,有时候晚上走夜路会莫名其妙地忘记了一些事情然后发现自己稀里糊涂地走到了另一个地方,或者是坐在车上打瞌睡着醒来时发现车子居然不是停在原来的地方了,这些都只是那些脏东西的影响,可能他们就为了顺路搭乘一趟。
苏白没去驾驶室那边,而是走向了车子的后半部分,这才是正主。
冰柜里躺着的尸体还是那个样子,没有寻常百姓家给自己去世的亲人打扮拾掇的流程,显得很是随意,毕竟是直接从医院“发货”,当然会显得很公式化,能省的流程自然就省去了,直接送去火葬场火化签字了事。
当苏白走到冰柜面前时,里面脸上依旧缠着绷带的尸体慢慢地坐了起来,坐了一半,伸手推了推冰柜,从里面似乎不是很方便打开。
苏白笑了笑,帮他把冰柜打开。
“里面好闷啊。”
绷带男从冰柜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瓶百岁山,这是苏白之前在太平间里给他灌的那一瓶,这家伙还没舍得丢。
“你这是要被送去烧掉了?”苏白在台阶上坐了下来,绷带男也在台阶上颤颤巍巍地坐了下来,两个人倒像是坐在一起聊天的哥俩,叙着旧。
“是啊,我跟我老婆离婚了,她和我女儿住在美国,我不是出车祸了么,他们就没打算回来,给医院付了款之后走了后门流程,让我一个外亲来签了字,就把我给火化了了事儿,估计他们也在庆幸我从出车祸到死去时间很短,不然可能还真得麻烦着跑一趟。”
“那你混的真够惨的。”苏白说道。
“算是吧,以前赚了些钱,然后出去鬼混被老婆发现了,老婆要离婚,我那时候也算是太够义气了,把财产都给了她们母女,她们也就直接去美国了,现在我住着老公寓房开着一辆面包车,也不剩几个钱了,她们母女也就懒得看上我这点剩下的钱了。
对了,谢谢你的水,你不知道,我就是因为口渴,开车时伸手去拿水喝结果一不小心出了车祸送了命,太平间里虽然很冷,但太干燥了,可把我给渴死了。”
苏白摇了摇头,“不客气。”
这时候,绷带男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那个新来的身上血红血红的哥们儿和你认识?”
“不认识,但我可能死在他手上。”苏白说道。
“哦,那天晚上他来了,和我一起躺在太平间里,我也有点怕他,没跟跟他说话,但是好像听到他幽幽地说了一些什么话,有些没听清楚,有些听清楚了,有一个名字,好像重复了很多遍,叫…………”
当绷带男要说出那个名字时,苏白的呼吸明显加重了一些,显然,这可能预示着血尸的真实身份,但也就在此时,绷带男停止了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灵车后车窗。
苏白扭过头看过去,
在车窗外,
一张血淋淋没有脸皮的脸,
正冰冷地盯着里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