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苏白在心底一遍接着一遍给自己灌输尽人事听天命这句话,强迫让自己将熏儿当作自己的一个普通朋友,能帮就帮,帮不到也不是自己的责任,
但这种烦躁的情绪,还是在不停地袭扰着苏白的内心。
天还没亮,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苏白就醒了过来,看了看睡在自己旁边的儿子,苏白低下头,在儿子粉嫩带着奶香气的脸蛋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如果说谁还能让自己不顾一切的话,那么,也就剩下这个小家伙了。
起身,苏白离开了卧室,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啤,拇指推开了瓶盖,对着瓶口吹了大半瓶。
苏白不喜欢饮酒,甚至平时连饮料都很少喝,但是在此时,他还是觉得自己可以稍微地放纵一下。
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茶几上还有胖子吃剩下的花生,苏白伸手,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地揉了一遍,深吸一口气。
此时的上海,晚上还是挺凉的,再加上老方家处于阴脉的位置上,所以凉意上更浓一些。
将啤酒瓶放在茶几上,苏白也抓了一把花生,慢慢地剥,慢慢地吃。
老实说,苏白自己心底也清楚,自己之所以那么烦躁,可能更多的,不是因为熏儿的生死,从成为听众以来,苏白觉得自己对以前世俗上的留恋已经越来越淡薄,比如之前在小姨家吃饭时,苏白难得的感受到了一股属于亲人的那种温情,但要说有多留恋,那是假的。
一种生活状态,当你习惯了之后,你就会懒得再去切换和改变了。
对于熏儿,她既然成为了听众,那么,她的生死,本就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即使是和尚嘉措以及胖子他们,也不敢保证下一个故事世界是否还能真的活着回来,苏白又不是广播,也不是荔枝,哪有那个资格和能力去确保熏儿的死活?
苏白真正烦躁的,还是因为那幅画的预知;
冥冥之中,一只大手,正在拨弄着一切,让所有事情的运行轨迹,都被既定了下来。
我命由我不由天,听起来很浪漫,但做起来,往往就显得很是幼稚。
苏白清楚,自己现在在一定程度上,是在对命运进行着挑战,对宿命进行着一种反抗,其中压力,其中烦闷,自然毋须多言,甚至,苏白自己这边,其实已经处于一种消极的状态了。
一瓶啤酒,慢慢地喝完了,这点酒,自然不至于会对苏白的意识产生什么影响,但这也是一种受罪,当你想醉一场想昏昏糊糊过一阵子都成为一种遥不可及的奢侈时,也确实有些痛苦。
人,总会有需要逃避的时候,有时候,跟一只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坑里,也是一种幸福。
走到了落地窗前,外面,有繁星点点,却更显了一种寂寥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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