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延思很为他?的进步高兴,但在?这种欣悦间,又夹杂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好似他?缺席了钟今人生中的很重要的一部?分,不过那段时间,是他?先躲着钟今的。
越野车上,小风继续当?劳力开车,橙橙坐在?副驾驶再一次清点包里的东西?。
钟今坐在?后座一口?气吸完了牛奶,将纸盒捏瘪丢进了车上的垃圾袋里,冷不丁地听到?了商延思的话。
“真的有一百五十三个星球和四千七百个物?种吗?”
钟今丢东西?的手因剧烈的心悸感一顿,他?抬头看见?商延思关上车门仿佛随口?询问的模样,胸腔中的心脏跳动频率缓和。
“不是四千七百个物?种,是四千七百种智慧生物?,”他?纠正地说道,而后轻笑说,“你还真信啊。”
晨光从半开的车窗落入,秋冬之际的天亮的晚,六七点钟还有些灰暗,朝阳落在?青年的面庞上,融入那双明媚眼瞳里。
“你说的话,我都可以相信。”
商延思微微偏头,他?注视着钟今,身体朝着他?的方?向倾斜。
钟今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
“系好,一会儿?山路可能?会陡。”
商延思边说边低着头帮钟今扣好后座的安全带,从钟今的视角,能?看见?他?的浓密纤长的睫毛,丹凤眼的眼睑较薄,在?朦胧晨光中,因说话轻轻颤动着,添了几许缱绻。
钟今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商延思上一句说了什么,眼里闪过狡黠的光,说:“当?然了,我可不会骗你。”
他?可不会骗商延思,只是会选择性说真话。
车子跟上大巴发动,一路朝着郊区去。
春城周围有山,虽然不算险峻,但也有些偏僻,拍摄地所在?的地方?里公路有些距离,那段是土路,前些天下过雨有些坑坑洼洼,好在?越野车底盘高,震动感不算太强。
在?剧本故事里,陆拾和陆永清去了信里说的每一个地点,但和以往一样,都没有得到?答案,陆拾有些灰心丧气,但陆永清却比他?看得开。
爷俩准备打道回府时,居然从一个人那里打听到?了‘安奈’这个名字。
‘安’这个姓氏在?这片实在?特别,那个人曾经在?一个村子里听见?过,一下就记住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陆拾没想到?真的有希望,赶紧和父亲奔向了那个村庄。
进村的时候,陆拾听见?有人对着他?的方?向喊‘傻娃’。
陆拾愣了一下,顺着视线回头看,发现不远的树下有个脏兮兮的小孩在?用树枝刨土,他?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两?步,又猛地回头。
二十三年太久,久到?他?忘了这是他?出生的地方?,久到?他?忘了曾经的自己,在?被陆永清改了名字后,他?再也没有回去过那个记忆里模糊的山村,在?他?心里,他?就是陆永清的孩子,而不是那个被傻子带回家的弃婴。
陆拾还记得最要紧的事,所以他?看着‘自己’走远,为了避免蝴蝶效应,他?没有告诉陆永清什么,从村子里的人口?中打听到?了‘安奈’这个名字。
在?思绪中钟今看见?了村里的建筑,小风将车开进了剧组租的房子的院子里,他?解了安全带下车。
山里的气温比外面低,即使钟今穿了外套还是被冷风吹的拉了拉衣领。
商延思用手指碰了碰钟今的耳朵,感受到?了凉意,用掌心贴了贴。
他?低声道:“一会儿?换成有帽子的外套。”
钟今仰头看着他?说:“橙橙不知?道有没有带。”
“那就穿我的。”
他?考虑到?了这一点,今早特地穿了身上这件。
现在?不换给钟今,是因为一会儿?要换衣服拍摄了。
橙橙紧张地看着周围,生怕有人拍照。
小风迷茫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东张西?望。
村里的房子有些破旧,大多数空着,充满了荒芜的气息。
只有七八家有人烟,基本都是老弱妇孺。
种地没什么收益,壮劳力都走出山里去城里打工,对于外人来的到?来,村里的人很欢迎,毕竟哪怕是租出去一晚也有收益,更别说剧组来了几十人,涌入的人群吓得村里一户人家的狗狂吠,让寂静的山林有了烟火气。
等到?现场布置好,已经快十点半了。
现实虽然已经在?深秋,但影片还在?夏日,好在?太阳升起让冷意消失些许,在?导演喊话后,钟今脱了身上商延思的外套,和商延思一块走进布景。
今天的戏没有拍摄难度,但可惜天公不作美,下午天空聚起阴云,虽然没下雨但是光线不好,泽瑞对光影的要求又比较高,在?云散去后,在?不断调整和补光里,在?晚上拍完了戏。
村庄里被打扫出来的房间不多,有些太久没人住不好清理,所以大家都是挤着睡。
钟今和商延思被安排在?了一个房间里,看起来有年头的木床上铺着村民换的大红的双喜鸳鸯被,枕头上也是大红的枕巾。
山民用蹩脚的普通话表示这是去年才做好的新被子,很干净很暖和,希望他?们?不要嫌弃。
钟今连连摆手:“当?然不会,麻烦你们?了。”
商延思点头:“费心了。”
匆匆用烧开的热水洗了个澡后,钟今快速地钻进了被窝。
山里的夜晚比清晨要冷的多,但被子确实很暖和。
在?商延思躺进来后,就更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