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寅年仲冬,小女诞下一名女婴,不出半日,毙。
数三月后,又怀子,八月死于腹中。
葵卯年初夏,囚于此洞穴,终日饮污水,馊食,固于铁链不得行走,甚是想吾儿与吾夫。
葵卯年仲冬,下肢僵硬已瘫痪,大雪纷飞,如此美景,再不能相见。
孜孜无怨言,却字字扎心,看到最后的唐宝将手上的手电筒衰落在了地上,寂静的氛围中夹杂着几分凄凉。
她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肩膀,轻声说道:“那是你娘留下的吗?”
等待了半天,才听到江楠幽幽的说着:“除了我娘,谁字迹会这么好看。”
唐宝:“…….”
心里默默地有些添堵,脑海里交着着刚刚看到的内容,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猛地开口道:
“不对啊,当初我娘不是把她救出来了吗。”
“啊。”
明显察觉到了江楠突然弯下了腰,她连忙抱紧了他的脖子,他将地上的手电筒捡起来,镜面上已经摔裂了,顺便将唐宝放在了地上,她单脚站立着。
“就算出了南庄村,他们也会想发设法的弄回去。”
江家是不允许出现这样的丑闻,他的眼帘微垂,遮挡着眸中神色,走到了字跟前,弯腰,伸手抚摸着保存完好的骨头,旁边的手骨还被拴着铁链。
他徒手劈开了铁链,温柔的呵护着骨头。
“你知道她的那些孩子是怎么死的吗。”
唐宝轻微蹙着眉,她隐约能猜测到,但不敢肯定,果断的选择闭嘴。
江楠轻声呵了下,丹凤眼里交织着痛苦,从而撕裂出丝丝阴霾。
“刚出来,就被她亲手捂死了。”
“再次怀上,是被她拿砖头硬生生砸掉的。”
“是不是不可思议。”
唐宝的唇微张,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喉咙里甚是苦涩,她见过江大帅描绘的她,画像里的她很温婉而知性,却能作出如此果断的事情。
“想她这样的女子,为何不….”
她是想说为何不自裁,偏偏受苦,欲言又止,江楠却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第一次被你母亲救出来的时候,已经被毁了,但我爹从不问此事,对我娘宠爱有加。”
“我娘也会为我爹活下来。”
“她林晚也只会为江大帅生孩子。”
说完这话,江楠闭上了双眸,隐藏着自己的情绪,似乎在平息着什么。
突然,唐宝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所有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脸亲密无间的贴着他的脸,云淡风轻说着:
“她的痛不应该延续。”
他丹凤眼里暗藏的波涛汹涌,顷刻间便冒了出来,他明白她的意思。
他收回了以往的吊儿郎当,认真的将骨头摆放好,轻声道:
“娘,你放心,爹很快就来接你了。”
他知道,她林晚只要江大帅。
安置好了一切后,他将唐宝重新抱起,朝外面走去,她脚伤似乎加重了,江楠刚想带她回去的时候,唐宝轻微摇着脑袋。
“带我去其他山洞看看。”
江楠的视线盯着她的脚,一瞬间,仿佛又成了那悠闲慵懒的样子:“本少累了,要休息。”
“谁让你胖的跟猪一样。”
唐宝挤出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动声色的活动着自己的小拳头,还没给他一拳,江楠便包裹着她的拳头,打着哈欠道;
“累死爷了,赶紧回去。”
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扔到了炕上,刚想给她换纱布,唐宝便蹬着小腿不给他机会。
江楠简单粗暴的拍着她屁股,幽幽的说着:“给爷老实点。”
“有什么可看的,那里没活人。”
这话让唐宝突然停止了挣扎,扭头盯着他手里的绷带,这鬼地方还有这玩意,想到这,浑身忍不住打了个颤,结结巴巴的说着:
“你这玩意哪来的。”
江楠并不在意的回应着:“从那个破箱子里翻出来的。”
说完这话,江楠停顿了片刻,微眯着双眸,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