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妈看着昔日风流倜傥的丈夫,带着别的女人跑了四十年,如今瘦骨如柴,老态龙钟的又出现在面前。
她又哭又笑。
怒骂道:“陶天艺,你还有脸回来?你咋不死在外面?”
“我来找我儿子。”
“你儿子?你也配有儿子?当初你走的时候,闺女五岁,儿子三岁,要是我也像你一样只管自己,他们能活到现在吗?”
“不管怎么说,我也养过他们三年五年,我只要养过他们那怕只有一天,那就是我的儿子。”
“我p,你养,你养的是别人的儿子,你去找他们去,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人家把你的油榨干了,把你赶出来了,现在你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想起我的儿子了。”
“你给我滚,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我养大的儿子,你别想着来摘桃子。”
“对了,桃子呢?你把她的电话给我,我去找她,听说她在省城过得不错。”
陶妈拿起一把扫把劈头盖脸的朝陶天艺打去,“我打死你这个老不要脸的,你还想去找桃子,你怎么有脸去找她,你养过她吗?你养过儿子吗?”
陶天艺抱着头,不逃,也不躲,任陶妈打。
陶妈见他这么一副无赖相,更加来气,想起这些年来的苦累和委屈,手上更用力,就这样噼里啪啦的朝他头上打去。
没打几下,陶天艺就抱着头蹲下去,随后直接倒在地上。
陶桃手上的扫把,软绵绵的,再打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人打出什么毛病,她见陶天艺竟然躺倒在地上,以为他在耍无赖讹她,更加来气,手上更用力。
“我让你装死,让你装死。”
可是打着打着,陶妈发现不对劲儿,她撒开手,上去踢了一脚。
他一动不动,再踢一脚还是像一条死狗一样。
陶妈惊叫起来,“健健,快来,他……不会是死了吧!”
一直在一旁看热闹的儿子和儿媳妇也看出不对劲了,跑过来道:“不会吧!你也没怎么着,用这把破扫帚,也能打坏了?”
陶健在陶天艺鼻子下面探探气。
“还有气,送医院。”
送到医院,医生的诊断结果是,陶天艺得了严重的肾病,没多少日子了,最多能活一个月。
六神无主的陶健打电话给陶桃向她讨主意。
陶桃道:“他这么严重的病,还千里迢迢的回来找咱们,那就是那边的人不管他了呗!这样的例子我可是听说的多了。”
“那他这是讹上咱们了?”
“他都活不过一个月了,那就让他在医院里面一直待到走吧!咱们也不缺这点医药费。”
“可是,凭什么呀!这些年他都没有管过咱们,这不是恶心人吗?”
“健健,你没空照顾,就请一个护工,医药费和护工费都由我来出。”
“姐,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是我心里咽不下这口气,你说他当年那么混账,丢下咱们娘仨,他去养别人的儿子……现在他这样赖上我们,就是我愿意,咱妈也不愿意。”
“健健,你去打听一下,他那边的那些孩子,日子过得怎么样?咱们俩的日子又过得怎么样?这样一对比,你心里是不是平衡一些?”
“健健,你在县城里面也算是一个有钱人了,如果咱们不管他,让他流落街头,病死饿死在路边,人家不会说他罪有应得,只会说你这个儿子为富不仁,丧尽天良,有那么多钱,还让自己的亲爹流落街头,饿死病死在路边。”
“他可以不仁,但是咱们不能不义,劫匪都得有一个义字才能立足于世,要不然很快就灭亡了,做生意的人,失去了义,就失去了财,做儿子的,在父亲面前失去了义,就有灾。”
陶健听从姐姐的建议,让陶天艺一直住在医院里,请一个护工护理,偶尔,他也会抽空去看看。
十多天后,陶天艺病逝于医院里。
临死之前,他拉着陶健母子俩的手,说他这辈子对不起他们娘仨。
他走得很安详。
陶妈历经了四十年的煎熬,如今随着陶天艺的逝世,她终于解开了心结,心无怨恨的度过了余生。
在乐乐工作成家以后,陶桃算是圆满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