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种想法交织在季随流的心中，许是因为现在面临着死亡的威胁，面临着被杀掉被吃掉的威胁，又或许是现在变成一条鱼之后，精神也受到了影响，亦或者是现在生活在水中，真的是脑子进水了，所以连最基本的思考事情的理智都要没有了。

反正他现在只是暴躁着沿着这个水缸迅速的游动的，发泄着自己内心的燥气，随着他的游动，水缸里面的本来就有些浑浊的水卷动起来，显得愈发的浑浊起来。

似乎是被季随流的情绪所影响，又或者是被季随流卷起的水流的波动所影响，水缸里面的几条黑鱼也开始不断的向着上面跳着，顶着盖在水缸上面的木质盖子。

而那上面的木质盖子竟也随着摇动着，并发出刺耳的砰砰砰的声音，一会儿之后盖子被撞击的微微的偏离了一些，季随流看着一只黑鱼兄弟一跃而起，跳了出去。

季随流有些愣神，这时候他是真的清醒过来了，感受着身上些微的疼痛，季随流停下自己狂躁的毫无章法的撞击以及漫无目的的游动，安静下来准备思考问题。

“老板，你们鱼跳出来了。”那女孩提醒了一句。

“唔，又有一只鱼跳出来了，这些鱼怎么就不能安分些呢？”季随流听见那女老板嘟囔了一声。

“可能是知道自己要被吃了，死前总要挣扎一下嘛，不过既然跳出来了，那下一个就杀这一条吧。”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应该是二十多一些吧，开着玩笑，调侃着跳出来的那条鱼，语气中满满的都是笑意。

季随流又听着几声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就是女老板的声音：“你好，这里结账，请问您是哪一桌？”

客人报了桌号，付了账。

女老板冲着方才的那位女子笑了一下：“现在楼上有位子了，上楼扫码点单就好。”

那女子道了声谢之后就上楼了。

季随流凝神静心，专心的感受着。

此时这附近只有两个人的气息，一个就是那位女老板，一位是刚才说话的男子。

季随流移动着鱼身，将眼睛转到那男子的方向，看着那位男子。

他看见那男子拎起了刚才跳出去的那条鱼，扔到案板上，手起刀落，这一瞬间，季随流似乎听到了那只鱼惨叫了几声，便没了声音，只是接下来，又开始挣扎翻滚，之后再无声息。

听着那男子处理肉的声音，看着那男子杀鱼的全过程，剖鱼头，片鱼片，一刀一刀，刀刀直入季随流的心中，直惊得季随流灵魂里面都冒着寒气，整条鱼都要僵住，鱼身上面似乎有冷汗不断的向下滴着。

不知过了多久，男子身旁的一个盆里已经装满了鱼片，男子看了一下，似乎是觉得已经足够了，然后端着那满盆的鱼片上了楼，季随流猜测，厨房该是在楼上的。

之后很久，那男子都没有下来过，而除了客人，楼下也就只有一个女老板在那里。

季随流实在是不想要坐以待毙，在观察了许久之后，他只好选择拼一把，反正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被杀了吃了么？而他只想要逃出去，哪怕是逃出这个鱼店之后缺水旱死，他也决定不想要成为别人的盘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