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摸到。
又大半个时辰,花轿挪一样地往前走——障车的人太多。
靖国公府名声在外,世子头一个媳妇儿门都没进就没了,如今第二个好歹熬上了花轿不是,遂这其中除了相熟与不相熟的同僚,连沿街的百姓也上前讨喜,加之这队伍前头有皇上亲点给他的六十四位司仪,浩浩荡荡一路排开,实在是热闹非凡。
沈时瑾在轿里自看不见这一番景象,只觉这轿子刚抬起来就停,刚抬起来就停,十分磨人,她偷偷掀了盖头,无聊之下找起那人说的东西。
颜九渊若不说藏,她也没趣儿,他那样一说,虽轿里明摆着就这么大点儿地方,可人还是忍不住想瞧瞧是藏哪了。
可太好找了,小食盒就在坐榻底下。
沈时瑾弯腰够出来,打开瞧了眼,里面也简单,放了只水囊和一碟子桂花糕,她不饿,但确实有些渴,伸手摸了摸,水囊竟温着,犹豫片刻,打开喝了两口。
喝完她发现坏了,唇上的胭脂染在了水囊上,又忙掏出帕子来擦,心想回头颜九渊要问,她就说没喝过。
三条街的距离,整整走了大半日,停轿的时候沈时瑾腿都坐麻了。
京中有踢轿之俗,沈时瑾在里头坐着便觉轿身一晃,紧跟着轿帘挑起,颜九渊也不用红绸,直接手伸到她跟前,说:“来。”
沈时瑾掌心出了汗,可眼下,除了这一只手,旁的都看不见,她在盖头下深吸了口气,把手搭上去,扶着下了花轿。
炮声盈门,跨过三道火盆,她真正踏进了靖国公府。
当然,热闹不止这一处,京中几家大客栈里亦是闹哄哄的,随处可见吃酒撒疯的人,因着前儿会试最后一场刚完,参试的举子们彻底得了解脱,士子风度也不要了,吃酒的吃酒,看戏的看戏,今儿靖国公府办喜事,自然也有不少跑去瞧热闹的。
陆瓒起得稍晚,用过早饭,到外面的书肆转了转,会试前这里挤满了人,会试过后一下子冷清了,他随意挑了两本杂记就又闲闲踱回客栈,路上隐约闻有鼓乐之声,京中繁华,不足为奇。
回到客栈,他同科的几人叫着喝酒,陆瓒便与他们一处,饮了几杯,另有几人进来笑道:“几位在这儿喝什么呀,今儿靖国公府办喜事,整条街的流水席,去那里岂不热闹!”
此处客栈住着的都是各省乡试时的头几名,当下有人嗤道:“一介武夫,成个亲罢了,闹得半个京城都知晓,你等还要去讨酒喝,丢不丢士人的脸面?”
被说的人“啧”了声,两厢登时脸红脖子粗地吵了起来,这倒提醒了陆瓒,他知道沈时琬定给了靖国公世子,离开临江前,沈道乾还给了他名帖,说日子刚好是在会试之后,他若得闲,便可拿了他的名帖去,他这两日把事情给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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