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毛巾,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柳玉梅回想起来,这不是李家那小子今儿个挂肩上的那条么?
“这算怎么一回事儿呢。”
柳玉梅想将毛巾取下来,可手刚要触及时,就止住了。
她扭头看向里屋,门口,站着女孩的身影。
“阿璃啊,你不是已经躺下了么,怎么又起来了?”
女孩没说话。
“阿璃啊,这条毛巾是你放的么?”
女孩没回答。
“阿璃啊,这是摆牌位的地方,是最珍贵的供奉地,可不能随便放东西呢,毛巾该放到它应该待的地方,奶奶帮你收了搓洗干净好不好?”
女孩眼睫毛开始跳动。
“那就放着吧,放着吧,放这儿挺好的,呵呵,挺好的。”
女孩恢复了平静。
“阿璃,去睡觉吧,奶奶不动它了,奶奶保证,你明天睡醒起床,还能看见它在这里。”
女孩转身进去了。
柳玉梅叹了口气,随即脸上又浮现出笑意,她刚刚留意到,这次阿璃将要生气时,只是眼皮微跳,身体却没跟着颤抖,这也是一种进步啊。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在避免着阿璃犯病,这不仅仅是因为那种暴怒状态下的她会给自己和身边人造成伤害,更是因为每次犯病后,她的病情会变得更严重。
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对阿璃病情的治疗,其它,都是次要的。
柳玉梅终于在自己两个哥哥的牌位后头,找到了自己丈夫。
“到底是委屈你了,和我俩哥哥凑活了一阵,你们没打架吧?”
那会儿,老东西不要脸般地追求自己,可没少被自己哥哥们收拾,即使后来自己和他成亲了,他和自己哥哥们每次喝酒时也都会嚷吵起来几欲动手。
不同的是,成亲前是哥哥们找茬拾掇他,而成亲后,则是他次次借着酒意撩拨哥哥们,还恬不知耻地喊着:
“来啊,打我啊,你们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好了,打死了你们妹妹就得替我守寡!”
哥哥们恨得牙痒痒,不停地数落自己瞎了眼,愣是让他给骗到了。
其实吧,老东西除了心眼儿小点,爱记仇外,真的对自己很好。
用手绢轻轻擦了擦丈夫的牌位:“老东西,这是你孙女想让你腾位置放她的东西,你就委屈一下吧。”
说完,柳玉梅就把牌位腾了一下位置,把自己丈夫和自己父亲牌位靠在了一起。
“和我爹多说说话吧,女婿也算半个儿。”
虽说那块脏毛巾搁正中央是有点碍眼,但柳玉梅依旧语气里带着欢悦:
“你们啊,别和阿璃置气,阿璃会落得如今这样,不也都是你们害的么,谁叫你们那些年死得那么干脆豪迈,半点香火护持都没给子孙留下。
这李家的小子,叫李追远,名字挺好听的,人也挺有意思,就是早慧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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