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檀笑道:“这里头的金骏眉不仅跟包装不符,而且跟市面所有的都不一样,有价无市,你去一个懂茶的面前喊价三万,他都觉得赚到了。”
赵甲第啧啧道:“送礼都送出门道了。”
李檀盖后丢给赵甲第,“送你了。”
看到赵甲第这兔崽子还有点不情不愿的模样,李檀气笑道:“别人是削尖了脑袋给我送东西,你小子拿了我送的东西还觉得麻烦了?”
赵甲第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我家里自己的茶叶都喝不完。”
李檀不理睬这一茬,轻轻道:“这东西不是白送的,你回头把你家的茶叶随便挑出半斤,记得挑相对便宜普通的,送给孔有鸣,交给他的时候什么都不要说。”
赵甲第愣了一下,小声问道:“李哥,你同意给姓许的牵线搭桥啦?我实现说明,可别因为我半天假就把你的规矩坏了。到时候万一出了破烂事情,我岂不是要被你骂死!”
李檀笑道:“你还没这个本事,别人低眉顺眼送礼,你不收,不搭理,人家还不会多想,可收下了,却不给任何回应,谁都不是没半点脾气的泥菩萨,就说那个姓许的,在温州那边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人家是不能把我真的怎么样,可你也不能保证他不会在朋圈闲聊的时候说一句姓李的家伙不地道,太傲气,久而久之,再来姓王的姓邓的,口碑也就没了。我回送半斤茶叶,你不懂什么意思,孔有鸣和姓许的老油条都懂,这事儿我不帮忙,但好歹算是混了个熟脸,对姓许的来说,这趟杭州可能就算没全部白来,这话说的是实话,不是我摆谱。如果姓许的再聪明点,下次就是直接登门拜访了,而不是让孔有鸣转送茶叶了。至于为什么我不帮,呵,别说半斤茶叶,就是半吨,只要你这个人不对我的胃口,还真敲不开我的门。所以,如果以后姓许的请你吃喝,你尽管点最好最贵的,你越这样,他越放心。但任何能折现的东西,你都不能碰,哪怕是一张油卡,都不能要,如果姓许的不识趣,想拖你下水,你马跟我打招呼,我让他以后都别想在这边混,这是原则问题,别觉得李哥小题大作。”
赵甲第感慨道:“这回是受教了。”
李檀平静道:“以后有得你学,慢慢来就是。甲第,我可能以后都帮不了你大忙,但起码在我眼皮底下,别想有谁把你带到歪路去。”
赵甲第欲言又止。
李檀语气突然萧索起来,望了眼窗外,自嘲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把你往余杭这边拉,现在跟你透底好了,我要去省二监和省四监看望两个朋,其实我最好的朋不在这里,在省一监,不过九三年就搬到衢州市那边,他刚好是九三年进的省一监,现在都还没出来,省二监那个,零七年进的,判了十五年,省四监的稍微好点,六年,一个栽在女人身,其余两个都是败给一样东西,钱。我和他们都是差不多时候一起进的体制,除了省第一监狱那位,其余两个都坐到了正厅级位置,只要不出事,弄个副省部级很轻松,至于呆在省一监的,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天才,他对经济领域的大势预判,简直就像是未卜先知,你像他,所以我尤其不希望你犯错。除了这三位我每年都要去探望的朋,其实省内所有省级监狱都有我认识的,可能是风光时很风光落难时很凄凉的同事,也可能是跟我曾经你死我亡过的政敌对手,这大抵就是世事了。说来好笑,那三个混蛋每次见面都嚷着啥时候轮到我也进去,可以凑一桌麻将了,可惜我有他们做榜样,一直没遂他们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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