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想来,我梁氏坐大没关系,就算甄将军不在了,还能去找梁司徒撑腰;羌部可不能坐大,以免追步仇池杨氏的覆辙。
这一日正在城中,拥着氐女白昼高卧,突然接到熊悌之的公文,梁懃当即就慌了。他自然不敢违抗裴该的军令,可是用脚趾头也能想明白,一旦合兵出征,老熊肯定要把宕昌羌兵怼在前头啊。汉中道险难行,胜算实在不大,倘若羌兵折损过重,自己的地位很可能动摇……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反复筹谋,全无对策,只得先准备了一份厚礼,包括牛羊、马匹、锦缎、丝帛,以及两名姿色尚佳的氐女,前去奉献给熊悌之,婉言求告。
老熊终究是个忠厚人,见到这些宝货,不禁乐得是眉开眼笑,便即安慰梁懃道:“此去汉中,不过为了策应周将军而已。设若荆州军取胜,杨虎岂有余力再来逆我啊?倘若荆州军败,我等自可退兵,不致大损。卿率宕昌兵在前,为我开路,不必担忧,若逢强敌,我落后五六里路程,必往相救。”
梁懃心道说了半天,还是要我顶在前头啊,合着这礼白送了……无可奈何,只能率领两千羌兵,当先而行。熊悌之则留副督与司马守备下辩,自将“武林营”主力四千人从后策应。
此去皆是山间小路,先沿着西汉水河谷而南,百余里后,东向翻山而取泉街水,泉街水流向东南方向,又百余里可以入平,直抵沔阳那是汉中的西大门。
不过三百里地,倘若在平原之上,再怎么拖拉,有个六七天总该走到了;然而崇山峻岭之间,道路狭窄曲折,而且还须随时提防敌军设伏虽说前半程都还在武都境内,但属于官府完全管不了的荒僻之所,谁知道汉中军会不会秘密前出至此哪加上无论梁懃还是熊悌之,对于作战都不积极,因此日行不过三十晋里,整整六日才到泉街水。
张节一瞧这种状态不成啊,倘若敌军依山守险,就这么疲疲沓沓的,撞上去只能白送人头。因而建议熊悌之,说咱们就这种行军速度,必难达到促起不意之效,还不如干脆大张旗鼓,以恐吓杨虎,同时派人前往南郑,去劝说杨虎来降呢。
“虽不知周将军到了何处,但计点时日,理应已与汉中军接上了仗……”为了方便配合、策应,周访把具体出兵的日期通知了长安,裴该也转达给了熊悌之知道“杨虎两面受敌,其心必乱,若能说其归降,则此番攻打汉中,将军可得首功也!”
熊悌之点点头:“先生所言有理。”首功不首功的我不在乎,但若真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我就权当跑来武装游行一回,无惊无险,岂非上策么?
于是遣使急行,前抵南郑。留守的汉中将领不敢怠慢,急将书信派快马传至黄金。杨虎才刚失了石泉,正在愁闷,突然接到此书,不禁大惊武都方面的晋军也来了么?根据信上说,三万大军已然过境,那么计点时日,这会儿可能正在攻打沔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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