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世因此还流传着一则典故,叫做“祖财阮屐”,就是说阮孚好屐,而与他齐名的祖约则爱财。时常有人见到阮遥集在家中蜡屐,也时常有人见到祖士少在家里点算财物……
见是祖约来访,因为是熟客,阮孚并不停下手里的工作,只是略一颔首,示意祖约自己找地方坐。祖约随手从墙边拖过一张枰来,坐在阮孚对面,先寒暄几句,渐入正题,说:“闻有奏请大司马归朝者,此为正论啊,不知荀景猷因何而阻?荀太尉对此又作何看法?”
阮孚头也不抬地回答说:“彼等大老自筹措,我又如何得知?”
祖约轻叹一声,说:“荀景猷擅权,阻断言路,岂不可畏么?”
阮孚这才抬起头来,瞥了祖约一眼,随即放下手里的木屐和屐蜡,微微而笑道:“士少来此,是不满荀令所为,来向我倾诉呢,还是欲我传言于荀太尉,不可使西人独大呢?”
祖约倒没想到阮孚这么敏,一口便道破了自家的来意,不禁微微一愕,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才好。
阮遥集便道:“士少不必忧烦,此梁司徒卖了荀令,恐怕荀令自身,亦尚不知也。”
祖约不禁皱眉:“卿言何意啊?”
阮孚提醒他说:“诚然,请大司马还朝,或归还平阳、河东二郡,本是正论,荀令不当遽阻,而其既阻,却又晋位,锋芒过露,其能久乎?”
梁芬与荀组达成妥协,用按下二奏,替换禇谋远进入尚书省。但六尚书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空缺,你总得先舍掉一个,褚翜才好加塞啊。那么舍掉谁才好呢?荀邃本来就是荀党,自然不能排除;祖纳、邓攸是祖氏一党,若去其一,恐怕会跟祖逖起正面冲突,梁芬无此胆量;梁允乃其同族,殷峤是裴该亲自塞进尚书省的,也不便动……
无奈之下,只得晋荀崧为尚书令,华恒、荀邃依次提升,那才能够空出位子来给褚翜。
可是荀崧执掌尚书省已久,难免会遭到各方势力的觊觎,如今他又强硬地按下了那两道奏疏,等于超支了自家的信用点,倘若原位不动,或许还能蒙混过关,却于此际高升为令,又怎可能不受攻讦啊?他这个尚书令的位子究竟能坐多久呢?
以梁芬的老奸巨猾,未必看不到这一点,唯荀崧政治智慧中平而已,如今又无其女荀灌娘辅佐,所以才会被梁芬卖了,尚不自知。且荀崧即便倒台,也不大可能下野,按照惯例,很可能做一两年的尚书令,就晋升为三公或者仪同三司,则实权虽减,名分增高,裴该也不可能因此而怨怼梁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