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在临阵运筹之时,压过张宾一头,最近一段时间都在仔细研究祖、裴两部晋军主要将领的战绩,以判断其用兵的优缺点,寻找可资利用的契机。其实张宾也一直在做这类工作,但他所获资源,相比张敬却要少得多——石赵的情报系统掌握在程遐手中,而程子远与张敬正当狼狈为奸之时,乃愿互通有无,他却是绝不肯主动提供资料给张宾的。
闻听张敬慨叹,石勒倒笑笑说:“此亦情理中事也。”
只要祖逖在战场上不能很快打开局面,则司马邺君臣必疑,既疑就多半会向关中求援;而甄随是裴该麾下第一猛将,在裴该不亲自出马的情况下,派他领兵过来,理所当然啊。
于是询问诸将吏:“卿等可有破此南蛮之计否?”
张敬成竹在胸地拱手道:“臣有一计,请陛下定夺。”
他的建议,要破甄随,首先就必须先把李矩牢牢地钉死在野王城中,或别的某处战场上。否则若使二敌合流,或者可以相互策应、援护,问题就不容易解决了。
“甄随既下温县,必北救野王。陛下可分军为二,使一军进至野王城下,以迫李世回,而自率主力渡沁水北上,伪作去夺太行隘口……”
咱们即便分军为二,仍然比李矩的兵马为多,所以他最多只可能照管一路。南面有甄随,即便我陈兵城下,轻易不能破城,还要提防甄随来援,故而李矩对这一方向必然是放心的,不会出城来战。但倘若我军夺取了太行隘口,就能放上党兵大举南下,使得兵力更厚,李矩对此绝不肯听之任之。
因而李矩多半会发兵北渡,与我军周旋,则野王之南,其敌唯有甄随所部关中兵马——郭诵在温县的兵数不多,算个添头,暂可不论。
然后城南之兵遭遇甄随,与之对战,便可寻机诈败,向州县方向遁逃。野王和州县之间,有沁水流注,只要将一部巡弋于沁水北岸,且诈败之军不急北渡,则甄随必沿南岸而追,而暂不会突破沁水,北上去救援李矩。
然后诈败之军即于州县以东五里外的水浅处北渡,佯作改道逃往山阳……
张敬指点着地图,对石勒说:“山阳与州县之间,沁水以北,有二支流灌注,多池沼,大军难以机动。乃可将晋师诱至此处,诈败之师扼险而守,陛下再急率师东归,必擒甄随!”
石勒边听边捻须沉吟,完了就问张宾:“太傅以为此计如何啊?”
张宾问张敬道:“君以为甄随何如人也?”
张敬笑道:“当世猛将,惜乎为匹夫之勇,乃不可以力搏之,而当用智擒之。”
张宾摇摇头,说:“不然。李广能战,然若使其独领军以当方面之任,则往往惜败,或者失期,如此方为匹夫之勇。裴文约既信用甄随,常使其自将一军出,则岂可轻率目其为莽夫呢?即便甄随为莽夫,闻裴文约于各军设司马,以监其将,亦或许甄某的司马为智计之士,且能使甄某言听计从,否则断不至于屡战屡胜,少逢挫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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