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司马睿也不傻,王导说只要及时罢免刁、刘,便可全二人性命的鬼话,他是根本不信的。于是转过头去,他便密令侍从去给刁、刘送信,说我保不住你们了,估计官职一除,王敦就会向你们下毒手——你们还是赶紧逃吧!
钱凤初至建康,还没能把刁、刘两家围牢,司马睿的口信乃得顺利传入。刘隗惊骇莫名——虽然也在预料之中——赶紧收拾东西就打算落跑,贺隰问他:“公将往何处去啊?”
刘隗说:“唯今之计,只有急过江,去向朝廷申诉了。”
贺隰说你确实应当去洛阳向朝廷,或者去长安向大司马申诉,问题是你出得了建康城,却未必过得了江——“征东大军,樯橹遮天,系在石头,公若急过江,必然为其所擒也!”
刘隗已然慌得六神无主了,急忙扯着贺隰的袖子哀告道:“卿既明此,料必有计——卿其救我!”
贺隰回答道:“闻钱世仪将兵入卫,且分兵来围府上,然其于一处却未设防——今能救公者,非我,唯吴兴大王也!”
刘隗闻言,恍然大悟,赶紧拜谢了贺隰,然后领着家眷潜出府邸,就急投吴兴王府而来。此时王府用事者,乃是裴嗣之子裴常,名为吴兴王文学,其实等同于大管家,闻讯急忙禀报太妃裴氏,请问咱们是不是放刘隗进来啊?
裴氏颔首道:“放彼等入府,且唤刘大连来见我。”
刘隗入觐后,当即双膝跪倒,就在裴氏面前放声痛哭,恳请相救。裴氏蹙眉道:“大连,卿与刁玄亮行事,未免太过操切了,建康尚无一旅之师,焉敢遽释各家僮客?卿等为国而不惜身,死亦无悔,然不怕因此而拖累了丹阳大王么?”
刘隗连连磕头,说这都是刁协的主意,我已经想尽办法扯着他,别把步子迈得太大啦——“然王氏素恨我,目刁、刘为一党,即诛玄亮,隗亦难免……还望太妃与大王救我性命!”
裴氏想了一想,就问:“大连自可暂匿此府,但不知其后有何打算啊?”
刘隗道:“臣当前往长安,向大司马申诉……”
裴氏说既然如此,不如我派人护送你到江边去吧——“唯闻王处仲军陈石头,不如过覆舟山,自下游涉渡,先向徐方,求卞望之援手。”
即命裴常,等到天黑,便将刘氏一门装上马车,送去长江岸边,并且寻找船只,助其渡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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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钱凤一得到罢免刁、刘二人的制令,当即亲往搜捕。先去刁协府上,却不见人——早就跑了——被迫再转向刘府,却也毫无所获。贺隰时在府中,钱凤倒也是不敢拿他怎么的——终究是贺循之子,江东大户子弟啊——只是请问,刘大连往哪儿跑了?我奉丹阳王之命,捕其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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