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就地图乃至沙盘来研判,平阳城周边,方圆一二十里内——倘若离得太远,就很难跟平阳守军遥相呼应了——除了一条汾水外,全都是大平原,基本上无险可据,实在不方便立阵哪。那就问问曾经驻守过平阳的将领吧。
无论甄随还是王泽,听问全都指向尧祠,说只有此处,才是最好的立营所在。
所以今天王泽就直奔着尧祠来了,心里还在想:“倘若此祠仍在汾西,则行动、策应,会更方便、稳妥一些吧。”只是世间少有万全的美事,大平原上能够找到这么一处地方,已属难得,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消息传入石虎耳中,石季龙不禁顿足骂道:“不想万年前死人,也来坏某之事!”王续等赶紧规劝,说尧为上古圣君,大王不可妄言哪——况且谁告诉你他死了已经有一万年了?
石虎愤然道:“我若先分兵去取襄陵,则必不至此!”
他太过关注于眼前的平阳城了,而且估计晋方的增援,肯定打南边儿来,因而只遣郭太南下骚扰临汾、绛邑,就轻易放过了汾水以东的襄陵城。倘若提前攻下襄陵,则尧祠就被包夹在平阳和襄陵两支赵军之间,再给晋将十个胆子,他也不敢跑那儿去扎营啊。
张群劝说道:“襄陵背倚霍山,也非易攻之城。倘若分兵往攻,兵少则难下,兵多则恐平阳晋军趁势杀出,实非善策……”所以前几天我们才没向你提出建议,去打襄陵,这得赶紧先解释一下——“大王于此事,正不必懊恼。唯晋人来得如此之快,实出我等意料之外……”
原本估算着,即便长安城预先就有准备,一得急报,当即发兵北上,那也起码得再有个六七天才可能抵近平阳啊——除非轻骑来援,然而据哨探所报,这支前来增援的晋军几乎全是步卒。他们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哪?
石虎险些脱口而出:“裴先生岂是汝等所能预料的么?!”但最终却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说道:“料敌本当从宽……”其实这句话也是“裴先生”当年所说的——“轻敌必致丧败。诸位且为我宽料晋人,既屯尧祠,下一步会当如何谋我哪?”
朱轨道:“我军主力,为围平阳,多在汾西,而晋人东渡汾水,于尧祠下寨,则与平阳之敌不易策应。故而臣料其行止,是先据尧祠,以觇我军之动向。我若分兵渡汾往击,则围城之势弱,平阳将更难下;若不往击,或将北取杨县,甚至于断我后路,大王不可不慎哪。”
石虎点点头,就问:“我当如何应对才好?”
朱轨尚未答腔,张群先抢先说道:“从来搏二兔而难得其一,今敌各有万数,一据坚城,二凭尧祠,我若分兵而攻,恐怕皆难遽下。若只攻尧祠,破其增援,则平阳士气必沮,再攻不难;若继攻平阳,尧祠之敌扰我后路,其势危矣。是以臣请大王暂释平阳之围,全力东渡,以向尧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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