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战场上,祖逖命祖济西去屯驻山麓,以防上党军出白陉掩袭自军之后,随即身将主力自朝歌北上,浩浩荡荡杀向荡阴而来。
别命卫策率军东出取内黄,据黄池。
粮秣物资自洛阳源源不断地运抵前线,因为整个河内郡和汲郡南部已下,乃可通过黄河以舟船运粮,自棘津附近入运河,仍屯枋头。今冬气候难得的暖和,黄河竟未封冻,大大减轻了华军的后勤压力。
且说祖逖围住了荡阴县,卫策进攻内黄县,两县守军都不过数千而已,在华军的猛攻之下,城壁很快就被打破,守将或降或逃。
祖逖攻破荡阴后,便即北指安阳,且派邵家军西去,再占林虑;卫策既下内黄,又东入顿丘郡,以期将羯赵布置在黄河中游的堡垒与其本部隔断。
战争开始了还不到半个月,张宾所谋划三道防线的最南方一道,已然支离残破。但这也是无法可想的事情,终究华军来得太快,来势太猛,羯赵方面虽有图上计划,其实还并没有来得及把南线真正架构起来。
好在蘷安得到襄国方面的急诏后,不敢稍有耽搁,即将上党、乐平两郡防守事务全都交给了支屈六,自率两万兵马,东出太行,以归河北。
上党军分为三路,蘷安率主力出滏口陉,随自涉县南下临漳——赵国仍称之为邺,晋方则为避司马邺讳而改名,华朝因之——一部由西夷中郎将王胜统领,出白陉,谋断华军后路;另一部由尹农统领,向北方绕出井陉。
因为太行诸陉实在太不好走啦,通过兵马越多,速度便愈迟缓,而石勒的诏命十万火急送至,蘷安又事先得到了张宾的提醒,实在不敢轻慢,这才被迫分道而行。
且说王胜出白陉后,便即直面祖济所设营垒。祖楚重此前冒进而败,遭到祖逖的申斥,几乎被枭首辕门,因此一门心思要杀敌建功,以赎前愆,乃当道而守,奋勇杀敌。王胜攻打一日,不能寸进,己军反倒伤亡颇重,只得暂且退入山中。
反正蘷将军吩咐过了,你就是去捡漏的,倘若敌方已有防备,没必要硬攻,免得白白伤损士卒。如今敌众我寡,咱们可实在是败不起了呀。
王胜因此伪败,却于山中设伏,以诱祖济来追。这若是换了半个月前的祖楚重,说不定就上当了,但此前既吃一堑,又岂能不长一智,用兵变得稳重一些啊?乃自归垒而不肯逐,王胜只得退回上党,复自滏口陉出,去追赶蘷安。
蘷安才到临漳,就听说荡阴失陷、安阳被围的消息。诸将都请求去救安阳,蘷安却不许;复请求放弃临漳而退守三台,蘷安仍旧不许。
他对诸将说:“天王及太傅传书,谋划得甚是妥当。今贼众我寡,若与之相争一城一地,我必无胜算,若唯退守,恐怕亦不能久持。乃当将守御事交与别军,我则游击策应,以觇贼薄弱处,力求一击奏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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