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凉州太远,而且估摸着张寔若然得信,以他们家向来的传统,多多少少是都会派人来应付一下差事的,所以就不必送信了。
——总之,我并不是真要增援,只是要看各方的态度,故此对于肯定来援的,我偏偏不去求救。
且说上奏送至长安尚书台,梁芬急忙捧着去跟索綝商议。索綝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裴文约自请北复二郡,如何又要请援?不言救护大荔,而诡称可破刘曜,不过自惜脸面的托词罢了。”
梁芬提醒他说:“冯翊去岁即落虏手,便不收复,原也无妨……然只恐刘曜攻克大荔,其军更雄,挟得胜之势南下直薄长安,麴忠克难以抵挡啊!裴文约信中所言,不为无理,今刘曜、刘粲相恶,刘曜必欲急得关中,以为根基,则此番来侵之势,将更猛恶。阁下不可坐守待敌,还当遣一军去相助裴文约,即不能保住冯翊,若能护得徐州兵大部退还,则长安之防,可更牢固。”
索綝两手一摊:“我哪有余力去增援大荔?”
“长安城中,尚有数万军,孰云无余力?且罗尧所部凉州骑兵,并不善于守城,留之无益,何不遣去救护大荔呢?”
索綝摇头道:“司徒不识城守事,从来守城非徒自依靠坚壁,也须有骁骑精锐,逆贼于城外,以挫敌势——孰云凉州骑兵于城守无益?况我这里若有所动,则南阳王必潜师来袭长安!”连连摇头,说我一兵一卒都是不会派出去的。
梁芬无奈,只得退而求其次,建议说,那就按照裴该的意思,由天子下诏,要各郡国兵马齐聚大荔,共破刘曜吧。索綝却还是摇头:“此无益之举也。今刘曜十万众南来,又有虚除部为其助力,若各郡国遣军往,恐为其逐一挫败,反弱关中之守……”他这话说得倒是也有道理,各郡国兵马互不统属,难以配合,这时候去冯翊,那就是添油去的,必被各个击破——“裴文约会攻刘曜之言,其谁肯信?便发诏书,彼等坚不从命,反堕朝廷声威。”
梁芬劝了半天,索巨秀却如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坚决不允。梁芬无奈之下,只得叹息而去,然后才从朝上返回自家府邸,就有门人禀报,说:“荀仆射适来求见。”
所谓“荀仆射”,是指裴该的老丈人荀崧荀景猷。当初裴该离开长安前,跟梁芬、索綝谈好了条件,其中一条,就是让自家老丈人入朝,参与政事——荀崧乃颍川名门之后,原本担任平南将军,都督荆州江北诸军事,爵为曲陵公,他确实是有资格入为三司的。因此前不久荀崧入长安,便被拜为尚书右仆射——左仆射是索綝,加录尚书事头衔,实际主持工作。
荀崧也是听说了裴该的求援书信,这才急着来找梁芬——他跟索綝那种大老粗性格不合,才几天功夫便龃龉频出,干脆称病不去办公了。当下梁芬进府,与等待移时的荀崧揖让了,分宾主落座,荀崧就问:“索大将军可肯发兵救援大荔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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