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杨的权柄都是司马保所赋予的,若逢要事,还必须呈报司马保,得到批准后方可施行,倘若撕了身后这面大旗,他们既压制不了同僚,也控制不住军队——否则二人欲杀陈安,就不必要一定司马保点头,结果请不下令来,便只能暗派刺客了……
所以裴诜才说,只要司马保肯翻脸,则张、杨二人必然束手就擒。
杨韬皱眉质疑道:“大王最信二贼,即今二贼或称病、或佯癫,不肯应命出征,大王亦不怪罪,则我等何能请下旨意来呢?”
裴诜假意沉吟良久,这才阴沉着脸建议道:“那便只有兵谏一途了——君等可率兵入卫,逼迫大王下旨……”
杨韬等人闻言皆惊,可是仔细想想,貌似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于是几个人商量了大半夜,计划回去后便各自召集亲信、整备兵马,待三日后的晚间秘密发动。
计议既定,杨韬等便即辞去。裴暅也辞别兄长,自归寝室,然后亲笔作书,换来心腹家人,对他说:“汝可赍此书潜出旁门,连夜报于杨次将军——且勿为外人所察!”
杨次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从榻上叫起来,展开来信一读,不禁大惊失色,连夜就跑去跟张春商议。
张春连读两遍裴暅的密书,问杨次道:“是儿所言,可信否?”
杨次说昨日白昼大王召集议事之后,杨韬确实曾与裴诜兄弟私语,然后当晚,他就领着王连和杨曼进了裴府,夜半才出——裴氏身边,我早就安排下了耳目,自然探查得明。且据裴暅信上说,是杨韬主动找上的裴诜,裴诜无奈而与之合谋,裴暅劝说不听,为怕玉石俱焚,只能暗中通知你我——“此言合乎情理。且,不怕不实,就怕实有此事啊,我等该当如何应对才好?”
张春恨声道:“若早杀裴氏兄弟,何至于此?然而如今官军侵逼甚急,却又不便遽下杀手……”倘若从前通过在司马保面前进谗言,捏造罪状,名正言顺地杀此二人,裴该必然归罪于司马保;如今咱们要再仓促动手,却很可能引火烧身啊。
“然而杨韬等,必不可留!”
张春建议即刻发兵,搜杀杨韬等人,至于裴氏兄弟,反正他们手里没兵,就先容其多活几日无妨。
杨次摇头道:“不妥……杨韬等既欲谋我,必深加戒备,倘若急切间难以得手,而大王命人前来解斗,又当如何处啊?”
两人的权力基础很虚,这种同僚相残、兼并友军之事,实话说从前还没有正经干过——要不然他们早就想杀陈安和杨韬了,为何陈安遁之陇城即可无恙,而杨韬也能够踏踏实实一直活到现在啊?因而杨次本能地有点儿心虚,不赞成张春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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