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画面的右下角,写着两行中文小字,笔迹毫无疑问是苏暖的。
“苏暖。梦中的婚礼。”
史蒂文的身体摇晃了两下,踉跄着后退,有种被人打了一拳头的错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苏暖要在电话里要求他封锁这间画室,还刻意强调连他也不能进来……
事实上,苏暖提出那样的要求,主要就是为了防止他看到这幅画。佣人什么的,会不会进来,能不能看到这幅画,其实并不重要。
“呵……呵呵……”史蒂文惨笑出声,想不到,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之后,还是没有办法把冷寂的影子从苏暖心中抹掉。
不光是不能抹掉,甚至,她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忘记。
即便彼此不能相见又如何?她早已经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日日夜夜,反复回味,至死都不会淡忘。
是他太愚蠢,竟然以为自己有一天可以感动苏暖,可以取代冷寂在她心中的位置。
他永远都不能。
甚至,哪怕是在苏暖的心里,分一个小小的角落,都……不能。
史蒂文几乎是从画室里逃出来的,他叫来新的管家,痛苦地说:“从今天开始……苏小姐的画室,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平常的打扫也不能么?”管家问他。
“对!不能!”史蒂文用力地按着自己的心口,试图缓解那份痛苦的感觉。他命令道:“你现在就去把门锁上,以后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哦不!即便是我的命令也不行!”史蒂文又突然改了口,因为他忽然有些担心,怕自己哪天会遏制不住心中的嫉妒,冲进去毁掉那幅画。
管家怔了一下,但还是立刻答应下来:“好的,少爷,我这就去把门锁上。”
史蒂文像是瞬间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似的,跌坐在沙发上,无力地点了点头,虚弱地说:“除非苏小姐回来了,否则,永远不要打开那扇门。”
管家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了一抹困惑的神色,还是说:“是,我知道了。”
史蒂文冲着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去办事,自己则是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沉浸在无限的痛苦当中。
他累极了,也痛极了,脑子却偏偏清醒得要命,没有办法入睡,甚至就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他只能这样清醒着,细细地感受每一分痛苦。
原来,这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叫做求而不得。这种痛不剧烈,却绵长得吓人,比任何身体上的伤痛都难以承受,足以摧垮一个人的神经,把人折磨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这也是爱情的滋味么?
他懂了。
可是,他多希望自己永远不懂。
冷寂,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为什么,我总是赢不了你?
史蒂文在心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个问题,却根本没有任何答案。久违的恨意和嫉妒再次漫上心头,剧烈地翻涌着,让他很想动手铲除掉那个家伙。
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冷寂这个人了,苏暖的心里,能不能空出一个角落来给他?
史蒂文的拳头慢慢地握紧,发出“咔咔”的脆响声,却又忽然被不和谐的音乐声打断。
有人打电话过来了。
他瞥了一眼,脸上瞬间显露出冰冷的恨意……
说曹操,曹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