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城西郊,烈士公墓,十三具盖着旌旗的棺材整齐的摆放在十三座墓碑的前面,每座墓碑上都有一张照片,下面刻着一个名字。从左数起的第十一座墓碑上,是一张笑得很灿烂的,年轻人的照片,下面刻着“凌天翔”这个名字。
墓地里,数百名将士都摘下了军帽,默默的注视着那十三个对他来说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在这十三个烈士中,有十一人是“雪豹”大队的官兵,还有一名警卫员,一名情报部门的官员。至于这些人为什么被追认为烈士,没有人多问,也没有人宣扬。这是一次没有公开的葬礼,来参加的都是军人,以及军情局的人员。
周国辉主持了葬礼,最后还由军区司令员致悼词。仪式很庄严,上将司令官的声音还在旷野上空回荡的时候,二十四名身着礼服的仪仗队官兵鸣响了手里的步枪。对军人来说,枪是他们最基本的武器,而用鸣枪来送别战友,这是对军人最大的尊重。
枪声传了很远,一直传到远处的一条公路上,传到了停在公路边上的那辆“旌旗”轿车里面。
看着远处全都穿着墨绿色军服的战友,看着那黑压压的人群,看着那块墓碑上笑得灿烂无比的照片,两行泪水顺着凌天翔的面狭滚落了下来。他放下了手上的单目望远镜,迅速的擦掉了眼泪。那是他的过去,战友们在为他送行,而他也在与自己的过去说永别。
“都已经过去了,你才23岁,今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黄龙飞这几天一直陪着儿子。“对人的一生来说,如果一直眷恋着过去,而不看向未来的话,那么就永远无法过上正常的生活,更不可能获得新的成功。天翔,也许你会留恋你的过去,但是我们都希望你能够尽快恢复正常。以往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可是新的路已经在你的面前。”
“爸,我只是想多看几眼。”凌天翔咬紧了牙关。那是他过去两年的战斗生涯,那是他过去六年的军人生涯,那是他过去十二年的幸福生活,还有过去二十三年的人生。平常说一句“再见”并不难,可是现在要对过去整整二十三年说“永别”,任何人也不可能立即做到。
黄龙飞没有再说什么,他摇下了车窗,傍晚时分的凉风吹了进来。车内的烟雾也迅速散去。黄龙飞一直不断的抽着雪茄,这几天,他一直在试图摸清楚儿子心里在想什么,可是数次试探后,他都发现,儿子仿佛给自己的内心世界建起了一道围墙一样,不再把内心敞开,不再让别人轻易的知道他在想什么。十年前,黄龙飞在商场遭受的惨败也让他给自己的心灵筑上了一道围墙,现在他不知道儿子的这个变化是好还是坏。
这时候,车内的电话响了起来,黄龙飞立即接起了电话。“对,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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