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钦载来说,参与这场战争最痛苦的不是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而是行军的过程。
没有汽车和高铁的年代,连道路都是坑坑洼洼的土路,李钦载坐在装载粮草的牛车上,行军才第一天,他已吐了三次。
嗯,没错,古代打仗运输粮草的不一定是马,也有牛。
吐得面色蜡黄的李钦载趴在粮草上奄奄一息,旁边的刘阿四同情地看着他。
这次出征,李钦载的身份当然不可能单枪匹马,李勣将国公府里的部曲拨了一部分给他,李钦载也没跟李勣客气,要了两个满编小队,其中一个便是刘阿四啲小队。
使习惯了,索性带上他,说不定能捞着立功的机会,也不枉刘阿四跟了他这么久。
另一个队正也是国公府里的,名叫郑房。
刚听到这个名字,李钦载笑了半天。
郑房,正房。
这位郑房的令堂是多没安全感,给儿子取名都顺手给自己正名,向世人宣告他是正房生的。
刘阿四和郑房各一个小队,合起来正好一百人。
一百人扔在战场上连朵水花儿都溅不起,但如果情势危急,保护李钦载逃命还是勉强够用了。
见李钦载颠得难受,刘阿四忍不住道:“五少郎您早已勉强会骑马了何必坐在粮车上遭罪?”
李钦载虚弱地道:“不骑马,我喜欢坐粮车。”
刘阿四笑了笑:“您这模样,一点也看不出喜欢的样子。”
“懂啥?骑马久了不仅屁股痛,容易生痔疮而且会造成罗圈腿下地走路难看得像一只吃饱了撑的鸭子。”
刘阿四不在意地道:“男儿无丑相,罗圈腿有甚打紧。”
“你当然不打紧因为你的丑与罗圈腿无关。可我不一样长安城劣迹斑斑且风度翩翩的风流纨绔,骑在马上别人都赞曰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结果下了马俩腿岔开一摇一摆,像刚被一群精壮的汉子摧残过万千少女该多幻灭呀。”
刘阿四想了想那个画面不由大笑起来。周围的部曲们听到了也纷纷大笑。
气氛很欢快每个人对即将发生的战争毫无担忧。
因为自信所以不担忧。
如今的大唐真的可谓武德充沛,周围的邻居逮谁灭谁与大唐为邻的那几个小国常有卧榻之侧有猛虎酣睡的惊悚感大气都不敢喘。
当然不服气且自不量力的敌人也有,而且不少,比如马上要倒霉的倭国。
担心啥?完全没必要,王师集结成阵,一个冲锋就能破敌。
装载粮草的牛车慢慢吞吞,趴在粮袋上的李钦载面色铁青,他又想吐了。
押送粮草的队伍人数不少,大约三千余人,其中大半是征调的民夫,还有一千余将士。
整支队伍里李钦载的官职是最高的也是最虚弱的,大唐版的空虚公子现在很遭罪。
“五少郎到了前方城池,小人给您寻摸一辆马车吧。”刘阿四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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