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月说给他直播A**R。
她还特地和他解释,就是助眠的一种方式。
或许是觉得,段柏庭这种活得一板一眼的人,对这种放松解压的东西肯定不大了解。
但她还是低估了他的知识储备。
他的确没有关注过,但知道是什么。
从专业角度来说,A**R的全称是自发性知觉经络反应。
以他对宋婉月的了解,大概又是幼稚到如同过家家一般的游戏。
清冷倨傲的集团掌权人,此刻却耐着性子,配合自己的妻子玩这种幼稚游戏。
在她的反复催促下找到耳机戴上。
果不其然,她口中的A**R,就是摇几下水瓶。
偶尔还不小心磕到自己的手指,把她自己给吓一跳。
别说助眠了,全是噪音。
段柏庭摘了一边耳机,从酒柜内取出一瓶红酒。
轻轻转动瓶身,看见上面的度数和年份后,他又拿来醒酒器和酒杯。
以前在英国,他睡不着的时候就会喝酒。
喝醉了,自然就能睡着了。
可渐渐地,他越来越不易喝醉。
有时候两瓶喝完都不见醉态,最严重的时候,他干脆放弃了睡觉。
身体都会有个阈值,等它乏累到了上限时,自然会睡着。
有一年的冬天,英国很冷,他搬了家。
那个时候祖父去世还没多久。
他的睡眠开始有所好转。
毕竟给某个人讲课,简直比熬了十个大夜还要累。
第一次遇见注意力那么不集中的人,不管说什么,总能扯到其他的话题上去。
同一道题他翻来覆去讲好几遍,还得兼顾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两国时差八小时,她那边是上午,英国则是凌晨。
往往认真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就会开始说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
“昨天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发烧了。白天一直打喷嚏,我还以为是有人在骂我。后来我妈妈给我量了体温,发现我烧到三十九度。我妈妈说我输液的时候都在说梦话,要把骂我的人揪出来。”
“买了一套很漂亮的贴纸,特别好看,限量款的。”
“你们那边过节吃饺子吗?”
“我听她们说,国外的女孩子都很漂亮,五官立体,腿还长,是真的吗?”
段柏庭很少回答她与学习无关的话题,通常都是简单两个字敷衍过去。
“还好。”
她不依不饶:“还好是什么,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怎么能还好呢。”
“那就好。”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随便给了一个回答。
本意是想堵住她的嘴。
平日里鲜少与人相处,更没有关注身边的异性。
漂亮与否,也都与他无关。
他讲到下一题。
是他前一天整理出来的,她上次模拟考的错题。
“讲讲你的解题思路。”
那边却没了声音。
他轻微抬眸:“嗯?”
一阵绵长的忙音从电脑传出。
电话挂断了。
段柏庭看着显示通话结束的界面沉默片刻,并没有将电话回拨过去。
今天的课程就到此为止。
他慢条斯理地将笔记本合上,手边的课本也依次放回书架。
这些是他专程在国内购物网站上买的。
高一到高三所有课程的课本。
他在英国长大,从小接受这边的教育,和国内还是有些区别。
为了避免存在偏差与误区,他花时间将国内的课程全部自学了一遍。
东西全部收拾整齐,他看见她的头像下方多出一个红点。
沉吟须臾,将她的头像点开。
刚更新的动态,几张照片。
怼脸的素颜自拍,还有她的全身照。
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有些婴儿肥,故意侧着脸,露出自己精致高挺的鼻子。
双瞳剪水,杏脸桃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