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外部阻力没有,但贺思建担忧这次提拔,会让安江的路太过顺利,生出骄矜浮躁之心,这样的话,对安江未来的成长是极为不利的。
而且,安江其实不需要庐州市市纪委书记这个正厅级的位置,他完全可以继续在齐州做他的市委副书记,寻找机会,升任市长,甚至直接成为市委书记,现在去庐州,等于是绕了弯路。
当然,还有另一个缘由,其实安江现在不适合走得太快,现如今,安江身边与他处在同一起跑线的这些人,哪怕是年轻一些的,都是四张开,奔六的也不是没有。
这意味着什么,不止是年轻太过于扎眼,更意味着,安江的竞争对手已经从年轻一代,变成了中青一代,这听起来好像很厉害,可实际上,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儿。
据贺思建所知,中青一代很多人都已经被列入了考察序列,在受到密切关注,甚至已经有了极为具体的规划和安排,对其进行历练,察其言观其行感其思想,决定他们的位置。
蛋糕就这么大,一些是已经定了性,能够看准的人,一个是未定型的年轻人,自然而然会把蛋糕分给能够看准的人。
这意味着,安江将要在正厅和部级的位置上兜兜转转很久很久,而且未来是有很强不确定性的,身在高位,万众瞩目,贺思建很担心,这样的事情会延误了安江的前程,让安江拿不到如果按部就班而行的话,原本有可能拿到的某些位置。
就像贺思建说的那样,其实他考虑的第一人选是贺宝平,但贺宝平的身体情况不大好,此去皖南,劳心又劳力,贺宝平的精力根本顾及不上,若是强撑着,那就要耗的油尽灯枯。
至于贺宝澜,虽然这家伙最近在总后锻炼,风评还算不错,可是,无论是位置也好,还是政治头脑也罢,都太稚嫩了,去了皖南,只怕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在这样的情况下,安江成了唯一的人选。
若非逼不得已,贺思建着实不愿做出这个选择。
“舅舅您放心,我会戒骄戒躁。”安江当即向贺思建恭敬道。
他知道贺思建的考量,实际上,他也在不断的告诫着自己,只是,有时候想到这些年的风云变幻,一路若坐火箭般的腾飞,哪怕是经历过不少事情,可是,依旧让他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甚至,心底有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和得意。
这也是情理中事,只要是人,都会骄傲,更何况,他所做的这诸多事情。
“那就好。”贺思建点点头,温和一句,然后轻叹一声,缓缓道:“但愿我的操心是多余的,皖南其实没有那么多的浑水,我看到的,不是别人想让我看到的,就是实际的情况。”
“但愿如此。”安江附和一句,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也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他宁可空跑一趟,也不愿出现贺系的这员心腹爱将存在大问题的情况。
只是,安江心知肚明,这天底下的事情,往往都是事与愿违。
到底如何,还是要去了皖南才能够看清楚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