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照渊心头震动,这一声师父里包含的疼痛让他已经很难再去责备景云奎,唯有一声叹息。
这感情或许错了,可时间的长河流逝,对错也不在重要,唯有孽缘两字可以形容
金色的虫子安安静静的,仿佛一无所觉。
景云奎从最开始的满心期待,渐进变得愤怒,“师父,你怎么不说话?啊?你出来,你为什么不说话?”
金色的虫子无言,仿佛季未央的分魂根本就不在情蛊里。
景云奎怒了,他也不再多说什么,幽魂再一次的钻进了情蛊的身体里,向着金色的情蛊撕咬过去,无数的虫子在景云奎的号令下,一股脑儿扑了过去。
无数虫子包围住金色情蛊,金色情蛊一动也不动,任由众虫撕咬。
可惜,普通的虫子奈何它不得。
能成为情蛊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浑身早就坚硬无比,寻常的尖锐之物拿她并没有办法,反而景云奎化身的情蛊在金色蛊虫的身上狠狠的咬了几下。
很快,金色情蛊奄奄一息,枝节断了一地,翅膀也已折断,腹部一个极大的洞。
景云奎有一点怕了,他再次从情蛊的身体里出来,眸色通红的看着即将死去的金色蛊虫,又恨又怒道:“季未央,你说话啊!你说话,你死了吗?哑巴了吗?你说话!求求你,说说话!”
脆弱就这样突然到来,带着愤怒的脆弱,强大又可怜。
他泣不成声。
一个声音忽然清清冷冷来传来,“你要我说什么?”
景云奎抬头,看到了一个神仙样的人物,那人的幽魂惨淡的立在空中,就那样目光悲悯的看着他,仿佛一个慈悲的长者,而他自己则似乎一个悲戚的三岁幼童。
时隔三千年,再次看到自己的师父,景云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站起来,轻声道:“师父!”
季未央道:“是我!”
景云奎看看季未央,一身白衣如雪,容色虽惨淡却干净,依旧纤尘不染,明净整洁。
再看看自己,身形干瘪,如同老头,容色发黑,仿佛毒物。
他没来由的自卑,动用全身的法力,将自己调整成了年少的模样,魂魄也变淡了几分,却好看精致,是一个衣袂翩然的红衣少年,眉眼里都是年少的轻狂放肆,却鲜活动人。
季未央眸色惊讶,又瞬间了然。
景云奎看看自己如今模样,有千言万语想要问出来,话到口边却喉头哽咽,只能问一句“为什么?”
季未央无眸色复杂的看着景云奎,长叹一声说道:“你我死期将至,何必多问?你暗算了我,我也暗算了你,你我之间扯平了。”
“你负了我!季未央,你负了我,凭什么不容我多问,凭什么?我偏要问个清楚,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有没有?”景云奎步步紧逼,季未央步步倒退。
一个逼得紧张,一个退无可退。
风照渊紧张的看着,他其实有过一个猜测的,只是不敢想不敢认,可在看到季未央和景云奎的瞬间,却忽然明白了一个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季未央什么都没说,可眼睛是不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