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黑压压一大层云,在风里慢慢翻滚着,降得很低,几乎触手可及。
这分明是暴风欲来的先兆。
当下没有任何迟疑,薇拉一把抓起了那根绳子。而她手刚刚把绳子拉紧,身子突然一荡,随即随着那根绳子朝男人的方向直飞了过去!
眼见就要同他一头撞上,男人身形一闪已然消失在窗内,薇拉则一头一脸正撞在窗边的雪堆上,虽没什么大碍,却也痛得龇牙咧嘴。
“喂!你就不能搭把手啊!”一边朝窗里爬进去,一边愤愤抱怨着,此时头顶上陡然一阵疾风起,情知不妙,薇拉赶紧一缩头迅速钻进屋内,伸手砰的下将木窗牢牢关上。
屋里扑面一股腐朽的烂木头的味道,同酒精味混合在一起,呛得薇拉连打了几个喷嚏。
此时屋外飓风已经来临,疯狂犀利的风像头发怒的野兽,在四周浓密的丛林间呼啸而过,带着恶鬼般的咆哮,将漫天的雪撕扯得仿佛漫天狂舞的羽毛碎片。
这自然的景观看起来是骇人的,虽然同它还隔着一道厚实的窗。
这样呆呆看了好一会儿,突然一大团冰雹砸落下来,正砸在头顶的窗玻璃上,惊得薇拉一个激灵。这才想起要站直身体,却被头顶的房梁猛撞了一下,不由疼得一咧嘴,却又不知道该去抱怨谁。只能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慢慢脱下身上那件被雪和风冻得几乎同冰块无异的斗篷,抖了抖,一边小心扶着边上的梯子慢慢爬下楼。
比起外头,这间简陋的房子里确实温暖了不少,因为楼下壁炉里正生着火,火焰舔得干柴噼啪声响,将整个室内烘烤出一片暖融融的光。
三步两步跳下楼梯,薇拉走到火边坐下身,一边又朝里头丢进了几块干柴,一边趁着火旺脱下靴子用力揉了揉被冻僵了的脚趾头。
“这是你家?”直到脚趾头微微感觉到血液的流动,她一面将潮湿的靴子搁在铁叉上烤着,一面转过头,问那男人。
男人就在离壁炉不远的一张椅子上坐着,整栋房子里唯一的一把椅子。
听见薇拉问,他没吭声,只慢慢转着手里的酒壶。那只铜制的酒壶在火光下闪着忽明忽暗的光,做工很精致,如果上面的金器没有褪落成现在这副狼狈样子的话,它该是相当漂亮并且华丽的一样器皿。
就同这男人身上那套皮革斗篷一样,看起来不像是个醉鬼流浪汉所能拥有的东西。
“你觉得我们在这里能安全么,风这么大。”半晌没等到他开口,薇拉再问。
常年流浪的生涯,令这女孩磨出了一副好性子,她知道有些人是很难从他们口中打听出什么东西来的,如果想要他们开口,除非你可以慢慢地找对那些能令他们开口的话题。
“风大,你觉得周围那些树怎么样。”片刻后男人终于开口,但反问得令薇拉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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