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年端着咖啡杯坐在床边捡起地上那些零散的内衣,“少和路明非喝酒,会被他教坏的。”
“他的酸水儿还不至于感染我。”苏晓樯小声哼哼,“你别忘了我也是文学社的社员之一哦!虽然是只管提供活动经费的,但小文青推荐的一些书我还是看了几本的。什么杜拉斯、张爱玲和萧红...”
“我宁愿你看恺撒在杂质上连载的《Dragon Raja》,也不想你看那些会影响心情的作品,医生说你需要保持良好的心情。”林年说。
“没事,你多亲我两下我心情就会好上一天了。”苏晓樯乐了,然后看见林年凑上来就更乐了,但结果亲吻没得到,得到的是被攻击的痒痒肉,闹腾得差点咖啡洒了一床,不过小天女也不在乎床单钱了,本来他们今天就得麻烦前台换一条新床单。
闹够了,林年手机的闹铃姗姗响起,11:30的闹铃,对于学生还是上班族来说都是一个毫无意义的闹铃,但对于假期旅游的游客来说这个时间刚刚好代表美好一天的开始。楚子航和路明非,还有夏弥和夏望那边的闹铃也是这个时候,这是他们昨天约好的出门游玩的时间。
“起床了,今天还有计划,去格兰特公园的蓝调音乐会,在密歇根湖曲线型湖岸最好的一块沙滩游泳,还要赶着闭关之前去芝加哥博物馆参观。”林年在苏晓樯的惊呼中扯掉了她的凉被,在女孩的红脸下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这男孩某些蔫坏的地方也只有在这种时候会显露出来。
在到底需不需要男友帮忙给自己穿上贴身衣物这方面问题又磨蹭了好几分钟,两人终于穿戴好了衣服,门外也响起了楚子航的敲门声,不过又被林年麻烦再等他们一会儿。因为接下来林年还得帮苏晓樯梳好头发再冲洗吹干一遍,暑假一段时间的同居生活,再加上以前也帮助林弦处理过相同问题的他已经很熟练了。
在处理好一切,穿着有着“White tee?”印花白T恤的林年把太阳眼镜别在了领口处,转头看了一眼短牛仔裤搭配一字露肩白T恤,额顶太阳镜的苏晓樯,在侧身路过的时候顺手将那T恤的一字露肩高度往上提了那么一提,得来了苏晓樯回头吐舌头一副恶作剧得逞的表情。
在出门前,林年忽然说:“关于之前苏茜的话题,我有个疑问。”
“什么?”苏晓樯试图在T恤的腰部打一个漂亮的结。
“你觉得她彻底忘掉楚子航会不会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苏晓樯顿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林年,摇头了,“不会哦。”
“是不会是个好结局,还是其他意思?”
“是不会忘记。”
“哪怕是‘催眠’?”林年看着苏晓樯问。
他没有说得过深,但真正了解过林年与苏晓樯以前的事的人,一定会明白林年这句话更深的一些指代。
“不会忘记的。”苏晓樯肯定的点头,她右手抬了抬额顶的墨镜,跳步走到林年面前在他嘴角边点了一下水,然后转身朝向门口,“像苏茜那样的妞儿啊!就算全世界忘记了楚子航,她也肯定是不会忘记的!毕竟她可是苏茜啊!那么热烈地喜欢一个人,就算全世界关于楚子航的记忆都埋进雪里了,总有那么几团火还会在雪底下燃烧的,苏茜一定就是烧得比较旺的那一团!”
门外传来了从远至近的轻快脚步声,然后是元气满满又富有跳脱精神的问好,她说中午好师兄,你在这里是在听墙角还是当门卫啊?门外的大男孩说没有只是在等林年和苏晓樯穿衣服。然后女孩更加兴奋了,抓着大男孩说个不停,而对方也没有感到厌烦,女孩问一句他答一句,比起师兄更像是酒店的前台,永远都会礼貌地回答一切疑问。
苏晓樯在外面的对话逐渐离谱之前打开了门钻了出去,林年借着门缝看见了楚子航和夏弥聊天的模样,女孩环绕着男孩叽叽喳喳的,男孩就像一颗石头任由问题如雨点打在身上,目光始终没有焦点。恰如樱花岛上呆板的石像眺望着远方,绝不仰头去看漫天的雨滴,因为它们的眼眸就是它们身上最浅的部位,如果被那些雨点钻到空子里,滴出一道裂口来,润进里面的枯种里,那之后从眼眸里盛开出花来自然是可以预见的吧?
...可到头来那颗种子又是什么时候放入石头里的呢?
谁也不知道。
林年拿上房卡双手揣进兜里,在苏晓樯的招手中走向房间外,在迎向众人时用谁也听不见的心声悄然说:“...防火防盗防师妹哦,苏茜师姐。”即使那位已经想要早一些见到狮心会会长,而提前在铁路工人罢工前几天就赶到卡塞尔学院的副会长不可能听见这些话就是了。
诺顿馆会长室的办公桌前,身着墨绿色夏季校服的黑长发女孩恍然抬首,回头只看见窗台上被风吹起的蒲公英,以及更远处藏着芝加哥山影的碧水蓝天。
...有些心神不宁呢。
看着天气好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天边,她喝了一口咖啡,手指碰到了桌上另一杯早已失去了温度,可能又是浪费的拿铁咖啡,咖啡杯上贴着张变迁,画着一张笑脸,等待着期望它迎向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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