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假如哪一天我若是经受不住蛊惑饮下莫洛托夫鸡尾酒,万万不要念及并肩作战的同袍之情,请一剑割下我的首级!”
橘政宗说出这话时杀意与正气凛然,两种相矛盾的气质竟能在他身上融洽。
至此,在座的所有人都明白橘政宗的态度,通俗直白的讲——
夏沫必须死!
除了上杉家主心中升起兔死狐悲的哀怜之情外,樱井家主、龙马家主、风魔家主等人不得不承认橘政宗此言在理。
这就是现实,必须要承认,蛇歧八家的每一位家主也应有这份觉悟。
不是谁针对谁,要怪罪的话,只能是宿命。
犬山家主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
“感谢政宗先生为我等解答心中的疑惑,只是本家过问怎么办?”
“本家过问…不,以后不会蛇歧八家的头上不再有卡塞尔学院。”橘政宗一语惊人。
樱井家主几人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他们意识到橘政宗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这些年来卡塞尔学院一直在侵蚀蛇歧八家,蛇歧八家每年要派出优秀的子弟去本家进修,我并非怀疑诸位忠诚的意思,但现在家族内各个重要职位都曾有过进修的经历,用不了几年,蛇歧八家快要被卡塞尔学院同化。”橘政宗认真的说。
“可是政宗先生提起过要向猛鬼众发起战争,最后我们胜利了也要伤筋动骨,这个节骨眼上我们反抗欧洲秘党。”龙马家主迟疑。
“政宗先生,与猛鬼众决战一事,还请详谈。”樱井家主说。
“当然。”橘政宗昂然,“此前我也说过夏桑毁灭了极乐馆,这无疑是一个契机,也必须是个契机。根据辉夜姬的情报显示,夏桑一个人开着兰博基尼往大阪的方向驶去,她难道不知道我们拦路设下追兵吗?”
“或许正如犬山家主所言,夏桑没有背叛正义,但她已经无法回到我们身边,而在猛鬼众眼里,夏桑是蛇歧八家的人,夏桑毁灭极乐馆就是开战的争端,就算我们解释,疯子们也不会相信,反而助长他们嚣张的气焰!”
“至于欧洲秘党的追责…诸位!”橘政宗忽然大喝,“蛇歧八家一路走来,靠的是谋略,也是凭借一腔热血与勇武,继承武士道的我们若是一直顾头顾尾,斤斤计较得失,永远屈尊人下!”
“我们要用猛鬼众的血,告诉傲慢的欧洲秘党,我们日本男儿的血性仍在!”橘政宗大声道。
但橘政宗的慷慨激昂没有引起其余家主的共鸣,战场厮杀是武士要做的事,但他们武士身份的同时还是领袖。
武士只需要前线抗敌,而后方领袖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利益,这是避不开的话题。
“恕我不能代表犬山家,”犬山家主说,“这是影响百年之事,我们几人今日匆匆做出决定,太过草率了。”
其余家主也是点头,除了上杉家主,她听得有些打瞌睡了。
“兹事体大,我也未想过通过一场临时召开的家主会议一锤定音,我们的后辈是蛇歧八家的未来,他们有知情权与选择权。”
“七日之后,我将在家族神社召开最终的会议,是战是忍,还请各位做出一个无怨无悔的决定。”橘政宗郑重的士下座磕头。
士下座不止道歉,也有委托的含义。
其余家主起身鞠躬,表示自然。
相比于和猛鬼众开战与独立这两件大事,夏沫的事情反而无关紧要许多,她一个人的份量比不过蛇歧八家的未来。
掀屋顶理论,你要开窗通风,那就提议把屋顶给拆了,大家是喜欢折中的,也就同意开窗户。
犬山家主对此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今天为夏沫说了许多好话,再说下去容易遭到排挤,被认为不是一个小团体里的人。
其他家主对犬山家主坚持手下留情一事心知肚明。
犬山家主犬山贺是昂热的学生,夏沫是犬山贺的师妹。
橘政宗一一告别其他家主,上杉家主也被带回她的柯西层。
接下来,橘政宗向源稚生通知这次会议的讨论结果。
尽量活捉夏沫,在蛇歧八家和猛鬼众的战争没结束之前,先稳住欧洲秘党那边。
但是橘政宗又吩咐源稚生务必杀死夏沫。
橘政宗说,稚生你忘了稚女吗?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死而复活,但也证明了我们当初的选择没有错,放任极恶之鬼活在世界上,不知要由多少无辜者牺牲,那我们的行为无异于是共犯。
“稚生,孰轻孰重,你一直是分得清的。”橘政宗说。
“…嗯,我明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