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殿中寂静到了极点,每个人都在为两位逝者悼念,死真是一件让人哀伤的事情,曾经欢笑的人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虽然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听说这两个名字,但每一个人都是发自内心地哀悼。
只从政宗先生的描述就能想象到那副场景,就像是被车压扁的小动物,内脏滑落到冰冷的地板上,也许良没有第一时间死亡,亲眼看着那些怪物啃食他的血肉,那是何等地狱般的光景。
还有优香小姐,本该穿着漂亮的衣服在舞池中跳舞,兴许过个几年能遇上一个爱人,在家中相夫教子,可这一切都不会再发生了。
她的人生永远定格在了20岁,往后的一切都没有机会再体验。
她的亲人、朋友,都只能通过电子设备和印刷出来的照片再看到她的音容。
养育一个孩子二十年需要付出了多少艰辛?其中又饱含了多少期盼?她的父母该怎么面对这惨痛的消息?
有些东西,用再多的钱也是弥补不了,例如生命。
这三分钟里,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在祖先的灵堂面前为死者送行,为生者祈祷。
“东京是我们的底盘,一直被我们占领着,也从未被猛鬼众攻破。”政宗先生低声道:“这是第一次,我们在自己的地盘失去了家人。”
“黄泉之路...多少年没听过这个词了。”犬山家主幽幽道:“自从那个人烧掉了家族的档案馆,很多东西就失传了,很多家族的后辈都没听说过黄泉之路。”
“那是猛鬼众心中的救赎之路,他们坚信,只要走过黄泉之路,他们就可进化为纯血的龙。”政宗先生说:“他们现在终于找到了,一切的一切都藏在神葬所之中!”
“你们还不明白吗!‘White‘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那些人面蛇身的死侍所代表的意义!”政宗先生语如惊雷:“那是神的符号!是神的仆从!他们,妄图与神,一起迎来新的时代!”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们怎么敢!神只会带来毁灭!”风魔家主厉声喝道。
“我们都不是鬼,都猜不透鬼是怎么想的。”政宗先生反驳道:“猛鬼众的人已经侵蚀到了东京,秘党也介入了我们的势力范围,大家都知道秘党会怎么处置我们,一旦他们发现我们所隐藏的秘密,我们立刻就会被关到牢狱里被严格监控起来,我们好不容易才强盛起来,难道又要把自由让出去吗?”
“与猛鬼众的这一战是必打不可的!这是决战!我想斩断这自古以来的宿命!”政宗先生目似金刚,严声道。
“政宗先生...如何斩断这宿命?”樱井家主问:“鬼的身体里流着和我们一样的血,暂且先不谈开战后我们的胜算有几分,就算赢了,只要蛇岐八家还存在,他们也会再一次滋生,数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能斩断这宿命。”
“在秘党彻底介入之前!炸毁神葬所!连通神的骨骸一起,斩断黄泉之路,彻底毁灭猛鬼众的希望,然后全面清洗猛鬼众的势力,附于他们的人、依附于他们的帮会、依附于他们的企业,一个都不放过!用这场战争来终结一切!”
“这...是否太过无情了。”犬山家主道:“猛鬼众并不都是堕落者,他们只是血统不稳定的混血种,不留生路……这好么?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同胞...在家族中的一些人看来,这就是手足相残...”
“犬山家主难道忘了今晚发生的惨剧吗!“政宗先生喝道:“想要终结这暴力,就必须先成为最大的暴力!今日若继续隐忍,明日便会有更多的同胞丧失宝贵的生命!”
年轻的后辈们眼中燃起了怒火。
玉藻前就像是他们的家门口,今晚的袭击,简直如同入室杀人一般,还是虐杀,泥人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这些气血方刚、混迹黑道的年轻人。
金色的火焰在神社中燃起,连源稚生捏紧了刀柄。
差一点,乌鸦就死在了死侍的口中。
自他来到源家掌权起,乌鸦、夜叉、樱就跟随他的左右,早已如亲人一般,有人要杀他的亲人,他怎么能不愤怒?
而且这两月里,猛鬼众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发指,他们所捣毁的“White”工厂,其中的惨状,用一句人间地狱来说也不为过,到处都是进化失败的畸形死侍,连幼小的孩童都被他们用来做人工实验。
“战争一旦开启...恐怕会血流成河,无辜的人也会死去...”风魔家主缓缓道。
“有些血,不得不流。”政宗先生说:“但我虽为大家长,却也无权以一己之意将家族推向战争之中,今晚召开会议,就是想知道诸位的想法,我知道前路艰难,在最终决战之前,我也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也许最后的结果会不尽人意,但我已有殒身之志。”
犬山家主看过来,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他与橘政宗对视,橘政宗毫无惧意,眼中尽是决意。
大部分人的目光都放到犬山家主的身上,犬山家主的立场一直是隐忍派,但今晚出了这样一出事,很多人都想知道他是否会改变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