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辞完毕了?”邦达列夫少校对推门进来的博士说。
少校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男人,英俊挺拔,铁灰色的头发整齐地往后梳,并用发胶定型。
在有暖气的房间里,他只穿着军用短裤和无袖背心,全身肌肉线条清晰柔美,称得上性感。
他来的那天也是那样潇洒,一个人在北极的雪中滑行,在零下十度的狂风中汗气蒸腾。
“当然,他们现在正在享受他们的晚宴。”博士微笑着拉上门,用雪茄剪为邦达列夫少校剪开一支雪茄。
“人类真是容易受物质迷惑的族类。”邦达列夫少校叼着雪茄,坐在壁炉边,往弹匣中填了一颗钢芯弹。
“是啊,人类就是这样,只要一点点物质就会满足。”博士始终微笑着,温和而又亲切,像是个和蔼的老父亲。
“真的不准备带上你的那朵小花吗?”邦达列夫少校拉动枪的保险杆,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又无趣地把枪别到腰带上。
“鲜花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她在寒冷的北极,我们马上就要去温暖的波罗,那里到处都是鲜活的小花。”博士站在镜子前,扣好衬衫的口子,戴上镰刀铁锤图案的袖扣。
“埋在冻土下的48枚真空炸弹将在凌晨十二点准时引爆,‘天鹅之死’计划将在今天启动,我们至少得远离十公里,必须在23点以前出发。”博士套上军大衣,看了一眼手表:“列宁号那边准备好了吗?”
“没有任何问题,核反应堆和燃气轮机已经全功率开启,只等我们登船,但暴风雪比我想得还要猛烈,能见度只有五十米。”邦达列夫少校吐出一口烟圈,烟雾逐渐漂浮,最后从一个圆慢慢扩大,平静地消逝在空气中。
“要相信雪橇犬,它们是北极的精灵。”博士在胸前挂号列宁、红旗、十月革命三枚勋章,“21点开始,暖气通道将向所有房间排放致幻气体,随着致幻剂的量逐渐增大,大家会玩得越来越开心的。”
“如果这世上真的有神,我们一定会下地狱的吧。”邦达列夫少校把抽了一半的雪茄扔到燃烧的火堆里,套上了另一件军大衣。
红牌伏特加这么上头吗?
路明非抽出楔丸,把刀身架在中尉的脖子上,冰凉的触感传来,中尉的眼神终于逐渐恢复了清明。
“You,takemetofindfood!”路明非说着英文,因为要来美国上学,他暑假的时候看了不少美国电影,总算是把以前的英文水准捡了一些回来。
中尉浑身颤抖,举起了双手,路明非指示他站起来,把他腰间的马克洛夫手枪和皮带取下来,挂在了自己的腰上。
虽然他更喜欢用刀,但有一把枪,总是好的。
“Dontkillme...”中尉的腿在微微打颤,他喝太多酒了,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路明非想让这家伙清醒一点,把他带到水槽边,准备把他的头按在水池里洗个脸,可走近了他才发现,这水槽里流的不是水,而是燃油!
这本来是燃烧锅炉的冷却水,可这锅炉根本没在烧,里面的火早就熄灭了,只是在空着转动!
这正常吗?
就算是一个醉鬼,大抵也做不出把燃油倒入水槽里这种傻事,就算倒了,他也不会记得把里面的火关了。
只需要一根小小的火柴,这里立刻就会燃起熊熊大火,燃油的量非常大,粘稠缓慢地流动,水槽的管道透过墙穿到别的地方,路明非不知道这个水槽连同了多少房间,但只要起火,一定会发生难以想象的惨案。
路明非感觉有一张暗网笼罩了这座神秘的港口,他看着胆小中尉的军大衣,意识到这里可能不是一个私人基地,而是某个军事化的机密场所。
而有些机密,宁愿销毁,都不会让其有泄露的可能性。
也许这就是逃脱游戏的理由,路明非把中尉的脸抵到冰冷的冷库铁墙上,帮助这家伙清醒。
他的动作,必须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