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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煜的确在客栈中,昨夜送出那封信后,他一直在等对方的回应,怕又出乱子,不放心李珉等人,一时不敢出去。
谁知等了半天,没等来想要的回信,却等来了一封未署名的拜帖。
他从客栈伙计手中接过那拜帖,一目十行看完,随手扔回桌上,无可无不可道:“烦请转告那位当家人,我有要务在身,不方便四处走动,议事可以,烦请他来客栈一趟。”
那伙计应声退下。
没过多久,秦门中人竟果然来了客栈,请伙计传话,说就在楼下大堂候着,请平大人下楼说话。
平煜想了一回秦门来找他的目的,不紧不慢起身,开门准备下楼。
刚出门,便见傅兰芽在门旁跟陈尔升说话,陈尔升虽然面无表情,跟平常毫无二致,但颊边显见得有些发红。
他心中莫名一堵,目不斜视便要走过去,谁知陈尔升却唤住他道:“平大人,傅小姐有话要跟您说。”
平煜停步,眼睛仍看着前方,不咸不淡道:“要说什么?”
傅兰芽看一眼周围,见身旁无人,便压低声音道:“烦请平大人借一步说话。”
话音刚落,对面房门忽然打开,里面出来一行人,为首那人衣饰华贵,头戴帏帽,正是那位永安侯府的邓小姐。
平煜听见身边动静,眉头一皱,再不停留,迈开步,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位邓小姐透过帏帽静静看一眼傅兰芽,也扶着婢女的手往楼下而去。
傅兰芽向平煜套话的计划落空,只好对陈尔升感激地笑笑,关上房门,回到房中。
平煜到了楼下,见堂中立着几人,姿态虽随意,但都气势隐隐,看得出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
其中一人,一身月白绢袍,腰间系着柄长剑,气宇轩昂,正负手背对着楼梯。
听到动静,那人回头一看,见到平煜,先是怔了一下,随后便敛了异色,大步迎来,热络道:“这位便是平大人吧,幸会幸会,在下是来为昨夜之事前来致歉的。”
平煜见此人虽做男子打扮,但唇红齿白,身形娇小,一看便知是女子假扮。
他心思一转,佯作不知,下了楼,立定,随意拱了拱手,淡淡一笑道:“不敢当。此处人来人往,说话并不方便,对面有间茶馆,比此处清净,不如去那借一步说话?”
那几人眸光相顾,自然无不应之理,很快便跟在平煜身后到了茶馆。
坐下后,那女子含笑对平煜道:“忘向平大人做介绍了,鄙人姓秦,单名一个勇字,是秦掌门的堂兄,因我这兄弟刚接手门中事务,不甚熟捻,我比他虚长两岁,又曾跟着父辈历练过两年,故而时常帮着秦掌门周全一二。”
平煜只管笑着饮茶,并不接话,他对秦门的家务事并无兴趣,但这人显见得是女儿身,却以秦门半个当家人的身份自居,即便在江湖中,亦并不多见。
忽然想起傅兰芽,可惜养在深闺中,不能出来行走,否则以她的机变能力,怕是不会输给任何须眉男子。
想起刚才出来时,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忽然变得有些心不在焉,放下茶盅,对秦勇道:“幸会幸会。”
秦勇看出平煜眼里的敷衍之色,跟身旁几位长者对了个颜色,少顷,转过头笑着看向平煜道:“昨夜我弟弟行事太过莽撞,得罪了平大人,在下替他向平大人陪个不是。”
说完,双手捧酒,一饮而尽。
平煜这才正眼看向她,看着她将茶盅放下,接话道:“赔罪不敢当,但难得秦公子这般豪爽,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秦勇见平煜总算摆出公事公谈的态度,正了正脸色道:“今日来找平大人,一是为平大人昨日所出示的那块令牌,诚如平大人所言,当年老掌门的确留下遗言,若穆家持此牌来找秦门,只要不违背帮中规矩,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二是为着镇摩教近日蠢蠢欲动之事,秦门向来跟镇摩教着这等邪|教势不两立,昨夜平大人走后,秦掌门已连夜去信给其他门派,过不多久,便会集结天下正道,齐来对付镇摩教。”
说完,见平煜脸含谑意看着自己,眸子却黑沉得没有一丝波澜。
两个人目光相碰,她的心忽然没由来的撞了一下,忙笑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对平煜道:“平大人,在下所言句句属实,不管镇摩教出于什么目的来找平大人手中罪眷的麻烦,我等都会竭尽全力,跟平大人一齐对付镇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