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和角度,倒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时机——相撞之后,“风怒号”、“野猫号”都已暂时宕机,且彼此纠缠在一起,一时半会儿的分不开,形同一个颇具体量的固定靶。
角度——两条敌舰,正正停在“驭风号”的前方航线上,“驭风号”的舰艏炮,完全不必做任何水平旋转,正是最舒服的射击角度。
战机稍纵即逝,若叫“风怒”、“野猫”二舰重新发动起来,脱离接触,逸出战场,则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那可就叫人扼腕了!
不过,炮身虽不必左右转动,却需调整俯仰角度,以对应我舰同敌舰之间之距离——而这个距离,确实是远了些!
前头有过介绍,这个时代的海战,用以测定距离的工具,只有一个六分仪;相对于后世的类似于望远镜的光学测距仪来说,六分仪是一种非常原始的工具,误差很大,而且,距离愈远,误差愈大。
目下,“驭风号”距纠缠在一起的“风怒号”、“野猫号”,不过刚刚进入舰炮有效射程——期间还纵向的隔了“冠军号”、“龙骧号”、“豹变号”三只战舰呢;在这样远的距离上开炮,因为很难准确测定敌我之间的距离,命中目标的概率是非常之低的。
前头的“左一支队”的三只主力战舰,距离“风怒号”“野猫号”,当然要更近些,但是,她们的任务,是争分夺秒,冲击敌阵,绝不会“旁骛”的。
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只能够由“驭风号”来完成了。
换了一个人做“驭风号”的管带,可能只好望“风怒号”、“野猫号”而兴叹,但陈世石的一项迥异乎常人的天资,却使其有了完成这项看似不可能的任务的可能。
陈世石天生具有极佳的空间感,他对于射距的判断,即便最有经验的炮手,亦每每自愧不如;而与超乎常人的空间感对应的是,他读图的能力亦极强,同侪之中,包括洋老师们,皆无出其右者。
当然,若茫茫大海,前后左右,没有任何参照物,则再好的空间感、再强的读图能力,亦无用武之地。
不过,目下的环境,虽然也算“茫茫大海”,可是,并非没有参照物——这个参照物,就是苏窦山。
“北京—东京”舰队第一分舰队的航线,紧贴苏窦山东侧,陈世石的做法是:在脑海中,替纠缠在一起的“风怒号”、“野猫号”向左——即向西拉一条垂直于航线的直线;同时,也替“驭风号”向左——即向西拉一条同样的直线。
这两条直线,相互平行,且都会西延至苏窦山东侧,确定了它们同苏窦山的交汇点的位置,再确定了两个交汇点之间的距离,便可间接求出“驭风号”至“风怒号”、“野猫号”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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