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釐降”迄今,一直未现孕相,是敦柔公主最大的一块心疾,虽然她从未宣之一字于口,但左右最亲近之人——包括已隐有“二心”的小熙——对于这一点,无不心知肚明。
但是,几乎无人敢在她面前明白提起这件事情。
即便恭王福晋,心里头再怎么着急,在女儿面前,也不能直述其事,只能用最委婉的方式,旁敲侧击,浅尝辄止。
同样着急的,还有马嬷嬷。
恭王福晋的“浅尝辄止”,当然不得要领,于是,不止一次,摒去余人,细问究竟于马嬷嬷;但马嬷嬷能做的献替很有限,别的事情也罢了,这件事情,在敦柔公主面前,马嬷嬷是连“浅尝”都不敢的——她是太了解这位小主子的脾性了。
唯一一个可以不顾及敦柔公主的骄傲和自尊的人,是慈禧。
在慈禧的逼问下,敦柔公主如何窘的满脸通红,甚至几乎要哭出声来,详情见《乱清》第十二卷《干戈戚杨》第九十四章《房帷之私,国鼎之重》吧。
对于敦柔公主的不孕,慈禧的焦急,并不在恭王福晋和马嬷嬷之下,不过,她再怎么“言传身教”,在“房帷之私”上头,也帮不上敦柔啥忙——敦柔经已和小熙“双飞”于关某人了,还想咋样?
事实上,“双飞”介样东东,经已超出了俺们慈禧姐姐的想象力了,真正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后生可畏,叫俺夫复何言啊?
所能够“慈谕”于敦柔公主的,不过是——
“有一点,你可得记住了——不论他怎么折腾,最后那几下子,你可不能……让给小熙!不然,就是‘替他人作嫁衣裳’!而且,是主子替奴才‘做嫁衣裳’!别提多冤枉了!晓得吗?”
嘿嘿。
敦柔公主心头,狂潮汹涌:
皇额娘在我面前直白其事,是因为……她是皇额娘!是至尊无上、功在社稷、圣德聪明、光被四表的圣母皇太后!而我,自幼仰荷慈怀,彼此……母女连心!余者……即便生我、育我之额娘,在我面前,亦不能不遮不掩,直抉我之隐痛!
你乌雅氏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信口雌黄?!
我对你略假辞色、小做敷衍,你就蹬鼻子上脸,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了?!
另外,慈禧“直白其事”之时,皇帝毕竟还没有怀孕,敦柔公主再怎么窘迫,在“其事”上头,较之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毕竟还是“不相上下”的——
现在呢?!
现在,最大的心疾,经已变成了最痛的心疾——不能碰!一碰就痛!痛入骨髓!
补充两句:孚王福晋虽然出身不高,不过,也不是没来历的,她同孚王生母庄顺皇贵妃同族,而庄顺皇贵妃虽然只是一个笔帖式之女,但除了孚王,钟王以及已被废为庶人的前醇王奕譞,皆为其诞育——一口气生了三个郡王,也算是很牛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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