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说？！”

伦策猛地抬起头，却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来。

“有的事情，烂在心里就好了。”鬼魅身影低低的开口说道，“蝙蝠家族秉承的法则是‘利益至上’，我想在这一次的动荡中族长大人也明白自己该干些什么吧？希望您能够原谅我的无礼，毕竟我也是好心————因为这次的动荡将史无前例，我家大人想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把不可能变成可能，族长大人应该也明白会付出多大的代价吧？”

“我……明白。”伦策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艰难的开口说道，“复仇……‘那位大人’，希望我们家族的势力，在这场动荡之中保持中立吗？”

“不不不，族长大人请不要开玩笑，我们是在严肃的讨论事情，还是说……您真的有着这种近乎妄想的异想天开呢？”

鬼魅身影的话让伦策心头一阵发麻，他此时才终于明白了对方深夜至此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基于对利益的最后坚持，他没有把话挑明。

“没……没有，我也只是，只是随口问一问。”

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伦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失态，对方没有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反而是在彬彬有礼的跟自己谈话……那自己又为什么会这般慌乱？

“所以，在马上到来的动荡之中，我们家的大人希望伦策族长能够带领诺伊尔家族，坚定的站在我们这边。”鬼魅身影仿佛发出了一道畅快的笑声，“要么为我家大人而战，要么被我家大人碾碎……何去何从，就只能靠诺伊尔家族的族长大人自己权衡了。”

说完之后，鬼魅的身影飘忽的晃到了窗户边上，仿佛等待着伦策的回答一般，静止不动了。

而此时此刻，伦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慌乱。

诺伊尔家族历代族长都没有做出来过的选择，残酷的摆在了伦策的面前。

选对了————光宗耀祖千秋万代。

选错了————跌落深渊万劫不复。

这种可怕的抉择，在诺伊尔家族的历史上从来都没有出现过，此时此刻的伦策多么希望有奇迹能够出现，守护家族基石的精英侍卫们冲进来帮自己解围，或者柏伊赛尔手下的禁卫部队从天而降，这样自己就不用继续进行这个可怕的选择了。

但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就是因为它绝对不会经常出现。

“伦策大人……我家大人虽然有耐心等待，但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鬼魅身影的话敲碎了诺伊尔心中最后一道屏障，“别想着我走了以后你们就能够蒙混过关，你难道是希望眼睁睁看着诺伊尔家族的所有成员，都像那个美瑞纳斯一样在你面前变成冰冷的尸体吗？哦……我可能不会那么温柔，但你也知道拒绝的代价是什么吧？你真的希望诺伊尔家族……毁在你这个伦策族长的手上吗？”

“我……我答应了！”心理防线瞬间崩碎的伦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吼道，“我答应你的所有条件，但你也必须保证我们家族所有的利益！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心甘如愿！”

伦策沙哑的嘶吼在空旷的房间中回荡，背后的大门被人轰然撞开，高大的侍卫冲进屋来，只看到了他们那呆呆望着窗口方向的族长大人。

“保护族长大人！”

高大的侍卫猛地挡道了伦策身前，另外一名侍卫则冲到了窗户边上，但窗外的街道异常安静，下面的魔法陷阱没有触发警报，一切都安静如常，甚至到了让人有些害怕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