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们在爱程序,不厌其繁琐。
每行这些礼节时,阿狸便觉得有个慈祥老者,在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教导你。他们努力的让每一个动作都有一个美好的含义,以将那些美德点点滴滴渗透进每个角落,好万事传承。
是以虽常觉得繁缛,她却从不存嘲笑之心。
饮完合卺酒,外见宾客便可进新房来恭贺新人。
公主们早就等着闹房戏妇了。
此刻早欢腾着鱼贯而入。
阿狸一周目里经历过这阵仗,然而到底已经久远了,当时心里多的又是新嫁妇的忐忑,便记不太清。
闹房本来就是为了锻炼新媳妇儿的耐性。若在民间,各种污言秽语、乃至打骂欺负都会有。贵族间虽没这么放肆,却也比往日少很多规矩。而新妇既不能还嘴,也不能还手。只能安坐着,以扇遮面,端庄的听,新郎被命令当众对媳妇儿做什么,她都不能回敬。
在南边闹妇还好些,到了北边换成打新郎,就有不少人手上把控不住轻重,酿出惨案来。听说北边连皇娶妻时也挨过打,受不住了恼羞成怒,即位后报复,没少闹出故事来。
这么想想,还是南边文雅些的好。
阿狸一面胡乱想着,一面只按规矩坐好了。听一旁嬉闹。
闹到兴起,长宜公主作势来捶打她,司马煜就忙不迭的抬手来挡,原本没打算真落下去的拳头,就真敲了他一下。反而令公主大不好意思,调笑道:“姐妹们出嫁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护着。果真有了媳妇儿就不同了。谁还没被闹过啊!看把你心疼的。”
一群人哄笑起来,令阿狸也不由脸热。
她不明白司马煜的心境,便挪开条缝儿,偷偷从扇后望他。
司马煜已经起身了,也原样调笑公主道,“没不让碰,可也没不让挡啊。我是舍命陪君了,”干脆一展手臂,就挡在阿狸身前,一横,“阿姊只管打吧。驸马欺负你,你就欺负阿弟吧!”
长宜公主笑喷了。看时辰也不早,便不再闹他,只笑道:“等明日到了阿娘跟前,看你再得意。”已经招呼其余的姐妹们,一拥着出去了。
先前的珠翠攒动,纱衣翻飞的嬉闹景象消散了,屋里迅速便寂静下来。
只剩阿狸和司马煜两个人。
两个人便各自在床的一侧坐着。
绕床锦屏十二牒,牒牒绣着的都是恩爱喜庆的图案。百图最多。
洞房花烛夜,原本就是行周公之礼的时候。
红烛噼啪的烧着。
已是仲春,天气开始转暖。先前又被人簇拥着闹腾了一阵,阿狸便觉得有些热。她放下了折扇,抬手擦了擦额上汗水。
司马煜眼角偷偷的飘过来,见她鬓边发丝已经浸湿了,打着微卷沾在耳侧。皮肤透着汗意,粉嫩细腻。便想抬手去拂一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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