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口大刀翻飞起来,像一只雨打风吹去的蝴蝶,在空中旋转着,一会儿刀尖朝上,一会儿刀柄侧躺,阔口大刀的主人又是一声怒吼,没有管失落的大刀,一只硕大的坚硬拳头狠狠地捣向一只手撑在雪地上颓然半坐的老三,老三眼中却再没有半丝的惊慌,而是沉稳冷静。
窄细长刀自上而下斩向这只鲁莽的拳头,老四眼中冷光一闪,就要剁了这稚嫩少年的一只手。没有办法,稚嫩少年只得收回拳头,蹬蹬蹬倒退三步。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要刺杀小姐?”稚嫩少年盯着老四的眼睛,咬牙切齿地问道。
老四淡淡地瞟了他一眼,一边搀起受了重伤的老三,一边缓缓问道:“你是李胡子的两个亲卫之一?你是胡孤?”
“不错,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胡孤。”稚嫩少年挺起胸膛,雄赳赳气昂昂地看着老四。
老四却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笑得很爽朗。笑声伴着划破空气的呼啸声,猛烈震荡着胡孤的耳膜。银白闪电刺破雪幕,狠狠劈向胡孤的眉心。胡孤淡淡扫了眼躺在三尺雪地之外的阔口长刀,面容一肃,当即学着老三,猛地扑到。只是却不是向前,而是向后。
躺倒在雪地之后,连忙也是三个懒驴打滚,一路滚到阔口大刀旁。一把抓住大刀的刀柄,一记横扫千军的极普通的招数却收到了意想不到的结果。锋利的刀尖竟刺中了老四的胸膛,汩汩鲜红的血水从老四的胸口喷涌而出。沿着老四的小腹,大腿,小腿,一直汇聚在他的两只脚边。
老四喉头猛烈地动了动,想要说话,却只有血沫从口中吐出,听不到半句声响。胡孤看着还插在老四胸口的大刀,满是不可置信。
老四费力地转过头,他的头每偏离一分,口中吐出的血沫就更多。老四圆睁着铜铃般的血眼,瞪着他身后的另一人。这人和胡孤的穿着极为相似,手中也是执着一把阔口大刀。此刻这柄阔口大刀正嵌在他的背上。
“你难不成就以为只有你们有帮手?”老四背后的人笑得露出白皙的牙齿,嘴咧到了耳朵根,望着老四的血眼玩味地问道。
老四喉头又是一阵剧烈地抖动,嘴里的血沫越喷越多,满脸的肌肉都在不停的抖动着,甚是恐怖。这人却饶有兴致地看着,不放过老四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阔口大刀离开了老四的背心,一窜血水随着大刀的离开,猛烈的飙出,正好溅了这个人的满头满脸。他脸上绽开幸福的花朵,舌头伸出,仔细地品味着脸上犹还有温度的鲜血,一副很是享受的样子。
胡孤一脸嫌弃地看着他,猛地大声说道:“胡独,你个大变态!”
胡独眯缝着眼睛紧紧盯着胡孤的脸庞,从牙缝里出声:“胡孤,救命之恩不思报答,反而诽谤救命恩人。将军大人是这样教你的吗?”
胡孤有些悻悻然,却硬着头皮说道:“谁说你救了我,没有你,我一样能杀了这个贼人。”
“哦?是吗?”胡独依旧眯缝着眼睛,语气满是嘲讽。胡孤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胡独和胡孤是络腮胡子的两大亲卫,此刻正在杀人如麻的战场上如军营畅饮时互相拆台对掐,老三自觉不应打扰,于是便蹑手蹑脚小心翼翼地拖着伤腿准备遁逃。只是胡独觉的与和胡孤吵嘴比起来,显然杀人更加地尽兴。于是,大刀脱离了他的右手,径直穿梭了两丈距离,刺碎了老三的后脑勺,脑浆涂地的血腥场面使胡独更加兴奋,他觉得浑身似有一股不羁地热流在不断地暴动,他要是不将这股燥意发泄出去,就将被这股热流烧成灰。
当下斜斜瞟了一眼胡孤,胡独拖拽着大刀狂奔着向老五而去。大脚在雪地上留下大脚印,脚印之间是沉重的大刀划过雪地的痕迹。一直延伸出去二十几丈远,大刀猛然飞上了天空,刀尖朝下,刀柄朝上,自上而下如流星撞地击向挥舞着屠刀的老五。
老五一脚踹开身前的一个将军府卫士,长刀平展,两手相托立于头顶。阔口大刀的刀尖狠狠扎在了老五的长刀上,强大的撞击力使得老五猛地单膝跪地。胡独张狂地大笑着:“就你们这点三脚猫功夫,也敢来刺杀小姐?”
老五不答,也无法答。全身力气都在抗衡着胡独的重压,他没有精力开口。将军府卫士见机会实在难得,霎时间,十余柄大刀同时砍向老五。老五眼眶欲裂,猛地大叫一声,使出全身力气,一鼓作气顶开胡独,然后便立刻一个后弯腰,避开了十余柄大刀地拦腰斩杀。
又是几十个将军府卫士围了过来,胡独立在最前方,望着不断喘息的老五,眼中有猫戏老鼠地快感。老五低头看了一眼腹下,一把短匕首没顶而入。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中了招,又是何人施得刀。
胡独拍了拍腰间青色裤带上绑着的小鞘,又弹了弹手中染血的大刀。老五瞬间明白了,他顶开胡独的一刹那,胡独翻身坠地,同时拔出腰间的匕首,猛地一掷。他当时只是觉得小腹一阵酸麻,为了躲避卫士的拦腰劈砍,便没有多想。此刻回忆起来,胡独的手法当真快的令人惊讶。匕首扎进了腹中,他竟然没有感到半丝的疼痛,这速度简直快到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