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田里,一个脸上有着一条疤的男子正焦急地踮脚向城门处望着,一看见王弗的到来,当即喜不自胜。飞快地越过阡陌交通的农田,就给了王弗一个熊抱。
王弗被勒得够呛,不由抱怨道:
“山娃儿,你和柱儿是一对兄弟吗?都喜欢死勒人的。”
山娃儿于是很不好意思地松开了手臂,又问:
“柱儿今天没有来吗?”
王弗愤愤地啐了一声,道:
“本来打算带他来的。跟他爹出去了半个多月,咱几个也好好聚聚。谁知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反正不高兴了,今儿个是有他没我,有我没他。你要是想他,就自个儿找他去吧!”
山娃儿听着好笑,不由也真的笑着说道:
“付哥儿也这么大人了,还是跟个小孩子脾气似的,一点也不稳重。”
王弗不由撇撇嘴,道:
“就这么一辈子了,不改了。你能拿我怎样?”
山娃儿噗嗤一声,指着王弗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当下,两人便带着装备进了不远处的山里。他们今儿是出来打猎的。山娃儿年纪虽然不大,也就与王弗相仿,猎技却极高。平素一人上山,几个时辰就能打到四五个猎物。有一次还人抢了野猪,山娃儿脸上那道疤就是围了躲避野猪,失足滚下山坡,被一根枯树枝划伤的。
王弗手持一张弓,背上背着十根羽箭,和山娃儿一起悠闲地走在山地里。天南的山虽不高,却漫延无数里,山中无数动植物,就是碰上老虎也不是不可能。山娃儿是自信技艺纯熟,能自保,以及顺带着保卫王弗。王弗就是彻底想打猎解闷。
顺着老猎人自己山娃儿自己摸索出来的山路,警惕又不失悠然地走着,渐渐地就往山里走了约有两里路。路上也有几只倒霉地兔子和刺猬被王弗他们撞上,全都成为了王弗个山娃儿的备用晚餐。期间也曾瞥见鹿的影子,待激动不已地追上去,鹿早已没了踪影。
王弗闲极无聊也曾向天上的飞鸟射过箭,却一发未中,山娃儿哈哈大笑,弯弓如满月,“唰”的一声,一只颜色斑斓的鸟儿便掉了下来。王弗赶忙开开心心得去捡犹自扑腾不已的鸟儿,将箭矢抽出来,鸟儿的脖子拧断,往随身的黑布口袋里一扔,便继续前行了。
山间林木葱茏,有许多生长了数十上百年的古树,有爬山虎等各种藤萝依附,即使是冬季,也不过落下了大半的叶子,犹有许多黄绿相间的树叶坚挺地挂在树枝上,被一层薄薄的白雪覆盖,刹是漂亮。
王弗和山娃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偶尔也随便找一棵大树倚靠着休憩一小会儿,这会儿山娃儿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王弗却早就气喘吁吁了。
山娃儿笑着拍着王弗的肩膀说道:
“付哥儿是个读书人,体力却不如我们这些莽汉啊。”
王弗也是流着汗水地点头附和道:
“读书人谈不上,体力却确实差得太多,得锻炼啊!”
山娃儿却颇不以为然,心想读书人自是应该读书考科举的,怎么也不该干这些事情,他们猎人累死累活也挣不到几个钱,山娃儿还是希望王弗能往仕途靠靠,在他看来,王弗的学问是极好的,比私塾里的老师强多了,只要用心,科举也不是难事。如今,王弗却偏偏不务正业,也够他着急的。
但山娃儿却又不能说得太过,因此时不时地便一个小小的暗示,王弗全当听不懂。王弗是见惯了如今的官场的,管中窥豹,王弗也不想钻进那一个大酱缸里,染得全身透黑。
因此,便要么假装听不出来,要么顾左右而言他,反正就是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