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雀!”
长孙一进殿门就看到了被李元吉控制在手里的李泰,一下子惊呼了起来。
李泰看到了母亲,就像是看到了救星,哇的一声哭着奔向了母亲。
“母妃!母妃!”
李元吉没有阻拦,任由李泰跑下了坐榻,跑到了殿中,一头扎进了长孙的怀里。
长孙收起了匕首,怀抱着儿子,眼里充满了慈爱和心疼。
“元吉!你已经赢了,为何还要为难青雀?”
长孙抱着儿子心疼了好一会儿以后,突然仰起头,悲愤的质问。
李元吉缓缓站起身,拱手道:“嫂嫂有礼……”
长孙愣了一下,完全没料到已经成为最终大赢家的李元吉会给她行礼。
“民妇是不是也应该以大礼参拜齐王殿下呢?”
长孙在回过神以后,语气略带嘲讽的质问。
李世民已经被贬为了庶民,只是旨意还没有宣示天下呢,所以还有很多人不知情。
长孙在宫中政变爆发的时候,领着人守在承庆殿内,等着随时出去助丈夫一臂之力呢,在丈夫决定跑路以后,又封锁了承庆殿,不许任何人出入。
李渊也没有派人捉拿她,只是派人封锁了承庆殿,李元吉在事后也没有为难她,只是加强了承庆殿的守卫。
按理来说,长孙应该不知道李世民被贬为了庶民才对。
可她现在不仅知道,还知道了李泰被带到了昭德殿,还及时赶了过来。
这里面要是没有什么猫腻,李元吉说什么也不信。
李元吉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位差点帮李世民背刺掉李建成的内侍省‘高官’。
有九成九的几率是这位在宫中政变落幕以后给长孙传递的消息。
今日之后必须好好查一查才行。
不然,有这么一位毒蝎潜藏在身边,他会睡不着的。
“嫂嫂说笑了,无论到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嫂嫂,只有我向你施礼的份儿,又那有你向我施礼一说。”
李元吉心里一边揣测着内侍省的那位‘高官’身份,一边笑着应付长孙。
长孙听到这话,脸色缓和了几分道:“看来你是不打算为难我们母子,那你为何要带青雀来昭德殿,还要抓着青雀不放?”
李元吉呵呵笑道:“嫂嫂这就冤枉我了,我要是抓着青雀不放的话,青雀怎么可能在你怀里。”
长孙强挤出了一个笑容道:“那我是不是可以带青雀走了?”
李元吉缓缓摇头。
长孙脸色一变道:“你不是不打算为难我们母子吗?你这又算什么?”
李元吉淡然笑道:“我只是想请嫂嫂和青雀多留一会儿,等我审完了这几位对青雀图谋不轨的逆臣以后再走。”
长孙早就看到薛收一行了,只是装作没看见。
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再跟外臣接触了,如果接触了,李元吉就有足够的理由拿她和她的儿女们开刀了,所以为了她的儿女们,她只能对昔日承庆殿内的座上客视而不见。
如今李元吉点破了,那她就不好装作看不见了。
她讥讽的笑道:“我看你不是在审什么逆臣,你只是想借此找个理由除掉我们母子。”
李元吉摇摇头,看看薛收等人,又看看长孙,失笑道:“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我会杀侄子呢?”
长孙、薛收等人闭着嘴没说话。
李元吉继续道:“就算是,又能怎么样呢?难道许我二哥在东宫杀的血流成河,杀的一个男丁也不剩,就不许我再承庆殿杀的血流成河,杀的一个男丁也不剩?
你们可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九龙潭山兵力充沛的话,我儿承业恐怕也成了我二哥的刀下亡魂。
既然我二哥能做初一,我为什么不能做十五?
合着在你们眼里,我二哥杀我大哥,杀我大哥一家上下,杀我,杀我一家上下,就没有错,我杀我二哥,杀你们,就是错了?”
长孙阴沉着脸,死死的抱住李泰没说话。
薛收等人脸色难看的聚集在一起,也没有说话。
李元吉盯着薛收等人掷地有声的质问道道:“你们口口声声的说什么稚子何辜,这话跟我二哥说过吗?
你们自诩为忠臣良将,你们忠在何处,又良在何处?
你们别忘了,这大唐的皇帝是我父亲,不是我二哥!
你们先是我父亲的臣子,其次才是我父亲的属官!
你们要忠也只能忠于我父亲,忠于其他人就是不忠!
你们只许我二哥杀人放火,却不许我们奋起自保,你们就是不良!
你们不忠又不良,又有何颜面在这里跟我唁唁狂吠!”
薛收等人被骂的抬不起头来,根本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李元吉又盯着长孙质问道:“你只在乎你儿子的生死,却不在乎你侄子的生死,你的眼里根本看不见你那几个可怜的侄儿葬身你丈夫之手,也看不见你那几个可怜的侄儿至今还没有入殓。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这个叔叔面前为你儿子讨一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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