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嫣大概能明白薛白的意思,大概就是,李隆基送了“李祚”这个名字,当然不是出于好心,而是要利用这孩子保证李唐社稷的延续。
可她觉得,既然送了她儿子一座江山,利用了就利用了。
当时她就怼了薛白一句,道:“若这小东西愿意被操控,那你非要与他拧着来?我看,你才想要操控他。”
这话极有道理,这之后,薛白就没在儿子的教导上与颜嫣唱过反调了,由着她与颜真卿给李祚从小就教各种东西。
当天父女二人谈过了李祚的学业规划,颜真卿迟疑片刻,还是问道:“圣人近来可是有烦忧之事?”
“无非是西北之事。”
“除此之外呢?”颜真卿又问道。
颜嫣笑道:“除此之外,别无其它烦忧。”
颜真卿道:“今日见圣人独坐于蹴鞠场。”
“阿爷想多了,不过是他嫌国事繁重,忙里偷闲,跑去透口气罢了。”
“如此便好。”
见过了颜真卿,颜嫣思量了一下,已是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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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见了薛白,颜嫣便支开旁人,点了沁人心脾的香,等夫妻二人上了榻,似不经心地道:“阿爷今日说你有心事呢。”
“因为我在蹴鞠场边搬了块大石头?”
“为何搬块石头。”
“坐着乘凉,看看云,吹吹风。”
颜嫣笑道:“太液池边的赏心亭你不坐,非要自己搬块石头,无怪乎被说。”
“那些宫人一看我坐在太液池边,便偷偷跑去准备瓜果,以备我万一吩咐了,我若叫他们别准备,他们又要惶恐不安,担心是不是上次的瓜果不甜,不如我自己坐着自在。”
“可当这样的皇帝,不就是郎君一心想要的吗?”
“是啊。”薛白也笑了笑,道:“我贪心,都想要。既想要皇帝的权,又希望我想自在的时候就有自在。”
“我知道。”颜嫣道:“我就是奇怪,为何这般小的一件事,阿爷会多问一句?他往日却不会在意这些小事。”
薛白听了,知道颜真卿察觉到了他的某种情绪。
但没关系,他已经想通了,大可与颜嫣直说无妨。
“丈翁是担心我像仆固怀恩一样钻牛角尖。”
“嗯?”
“就好比仆固怀恩一事,随着朝廷安定,早晚是要收了他的兵权,让他进京安度晚年的,他等到这一刻想到就这么放下兵权太委屈了,想与朝廷掰扯清楚,太晚了。人要向前看,总纠结于过去的是非对错没意义。”薛白道:“于我,也是一样的。”
“何处一样?”
“如今社稷逐渐安定下来,国事步入了正轨……丈翁希望我向前看,不要执着于过去,那些是非对错已没有意义。”薛白道:“我既得到了他以及诸多良臣名将的辅佐,把大唐治理好,比什么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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