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雨闻言一愣,遂咬唇道:“可以的,一定可以的,我这就安排,这些年我也积累了些人脉。”
她苦苦哀求着,陈旭听得心累,他放空了神思,根本不想理会这些,生也好,死也好,有何意义呢!
在他抛弃仁义道德,抛弃那些圣贤书的时候,这一切早已注定。
“我困了,你走吧!”
“陈旭……”
屋里响起一道一道呼唤,只可惜红雨的声音并未再让他有所回应,床上的人也不知是真睡过去了还是装作无应。
总之,没再响起第二道声音。
苦求无果的红雨眼见着天色将明,只能放弃地回到江家。
殊不知,她的一行一动早已在他人的监视下。
翌日,脸色不大好的红雨也被韩氏注意到了,她看着眼底乌青,面色憔悴的人,稀罕道:“怎么,这是没歇息好?”
红雨垂眼,“昨儿个夜里喝多了浓茶睡不着,还望夫人恕罪。”
“是么!我还以为你也有什么心事儿呢!正想着,莫不是记挂着那陈家。”
“没有的事,他们如今安好就够了,还要托夫人您的福。”
“你知道就好。”
韩氏眯起眸子,眼角已明显卷出褶子,看起来比之前苍老了许多岁。
这一年里,她与江誉颇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味,对方防她更如防贼一般,就怕她对三房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下手。
也是,那可是除了姐弟俩唯一的血脉了,自个儿又断了根,怎能不好生看着。
“走,跟我去趟衙门看看咱们家的老祖宗,明儿个就要去那地方了,这辈子怕是不会再见,想想倒也怪舍不得的。”
韩氏起身说道,面上却是一脸笑意,如今江老夫人都倒了,江家已是她独大。
什么二房三房的,都得给她夹着尾巴,至于四房,已经被族里除名,现下不知去哪个犄角旮旯的角落待着了。
红雨跟在她身后并未出声,只在出门前抬手按了按眼皮,总觉着一股不安令她心慌意乱的。
她朝一个小丫鬟暗暗使了个眼色,后者微微点头,不着痕迹地在人群中退下。
傍晚时分,城南的小巷里已是安静幽深,秋风卷过的落叶打着璇儿飘在一扇门上,不久又荡下。
一辆马车停在巷子口,从里头下来两人,一高一矮,步子缓慢且优雅地行在此处。
偶尔露出的精致鞋面,与这萧索的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院门被打开,两道身影跨了进去,其中一人撩开头上的兜帽,在院中的石桌前坐下。
另一人却是四处转了转,遂来到跟前不屑冷哼,“就为了这么个破地方,当初出卖了林家,当真可笑。”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样的地儿于一般人来说,已是不可多得。”
江明轩神色微暗,他朝自己带来的两人道:“去看看那醉鬼在哪儿,找到了将他带过来。”
那两人低头应下,江善善睨了眼便收回目光,打量起周围来。
三进的小院儿墙角堆了不少酒坛子,如她查到的那般,这家里有个常年人事不省的醉鬼。
红色的脚尖轻轻点着地,江善善靠在石桌上,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摩挲着桌子,不多时,一个便被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