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檀领着孟萍萍在尚善坊的一间小院前停下来,踮着脚在门头上摸啊摸,摸到一把钥匙,开了门。
“进来吧。”她把孟萍萍让进去,关上了门。
不远处,阿史那宏奇怪地问独孤不求:“咦,你不是在温柔坊已经有房子了吗?怎地又在这里买了?”
彩鸢道:“那不一样,尚善坊过了桥就是皇城,当差多方便啊,温柔坊还是远了些。”
“原来如此。”阿史那宏羡慕地道:“独孤,这房子买成多少钱?”
独孤不求黑着脸不吱声。
阿史那宏转了转眼珠子,恍然大悟:“啊,不会吧,这宅子其实是杜司药自己买的,你不知道?”
独孤不求冷冰冰地瞅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地和彩鸢说道:“你跟去吧,我就不过去了。”
彩鸢看出来他大概是不高兴了,有心转圜,忙道:“您不是要询问案情吗?刚好两位娘子都在……”
独孤不求淡道:“她们都是醉得人事不省,能知道什么?我已经问过你,够了。倘若她们不问,你也不必提及此事,省得她们心里难受,懂么?”
彩鸢恍然间明白过来,这都是为了体恤两位当事人的心情。
人言可畏,孟萍萍被家里摧残得不成样子,从而要死要活,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
杜清檀瞧着无所谓,但实际上,谁又知道坚强的外表下隐藏着什么呢?
那天早上,杜清檀刚醒过来,见到她时,问起的那些话,终究是藏了几分忧虑害怕的。
“婢子知晓了。主簿,您真是个好人。”
彩鸢看向独孤不求的眼神里充满了敬重,外表张狂,实际内心细致温柔体贴的好郎君啊。
“多谢您救了萍娘。”
彩鸢突然跪下去,给独孤不求磕了一个响头,然后迅速起身,朝他笑笑,转过身朝杜清檀的房子奔去。
“啧啧……”阿史那宏摇头晃脑,幸灾乐祸:“你也有今天!独孤啊,总觉着小杜并不怎么把你当回事呢。
我家采蓝就不一样了,隔几天总要给我一封信,再带一双袜子,两块手帕,一双鞋,一件衣服什么的。
这不,天冷了,绵袍又带来了!上好的春丝填的,又轻又暖,花的全是她自个儿出诊、给人调理身体得来的钱。
这傻姑娘不听话,我说别那么辛苦,钱不能全花在我身上。可她非不听,非不听……”
独孤不求实在听不下去,忍不住冷笑:“那是她傻,也没什么眼光,只好倒贴咯……白瞎了小杜教她医术!”
阿史那宏气得跳脚:“好你个独孤不求,自己没人爱就嫉妒别人……”
独孤不求懒得理他,眼瞅着杜清檀的院门开了,立刻回身上马,打马就走。
杜清檀赶出来,刚好看到他的背影,就道:“独孤,你来啦,怎么也不进来?”
独孤不求这才懒洋洋地回转马头,轻描淡写地笑:“我瞧着你挺忙的,可能没空见我,打算改个时候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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