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过道仿佛一条分水岭,室友的床虽然没人住却铺满杂乱旧衣,歪斜的蓝色塑料书架里面塞得都是崭新的教科书,桌面上一台电脑显示器前面键盘被摘去,养得一盆多肉植物已经枯萎烂在砂砾里。
反观另一面,吴南邶的床铺整齐,突然到访也有底气,叠成豆腐块的被子,床头架上只有一盏单一开关按压式的台灯,墙上没有张贴跟风海报,下铺的桌子上书本整齐得摞成三等分高度,书架里都是翻得卷边的一些杂书籍。
桌子的右下角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按灭三支烟头,除此之外桌面没有放着如他这个年纪男孩该有的夹子相框以及武侠绘本。
曲珍没有坐下,而是等他将仪表放在阳台空置的木桌上时说了句“别忘了明天给张教授。”
她说完朝门边走去。
吴南邶却拉住她,没有肌肤的接触,只是礼貌得隔着她白天穿着的防晒服袖子握住她的手腕。
曲珍不敢回头,她皱眉,心怦怦跳,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你喜欢茶花吗?”他突然问。
曲珍不敢回答。
“刚才瞧见你在花店前面驻足很久,看着那束茶花。”
曲珍默默抽出胳膊“不喜欢。”
她忘却了他拉住自己的不适,只顾着飞快否认。
说完头也不回得走出他的寝室。
碎石板路是穿过花园通往大路的捷径,曲珍凭着记忆走,到了岔路口,树影婆娑,随着夜风像一双双招摇的手,社团刚做完活动,几个学生正在摘掉拉在树与树之间的横幅,一张张年轻朝气的脸,仔细听,一位穿着醒目亮黄色球鞋的女生站在椅子上哈腰对蹲在地上收垃圾的男同学说“你们专业的吴南邶,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男生蹲位的姿势挪了一步,伸手够到边上的纸团“他一土老帽,哪懂谈情说爱。”
曲珍加快步伐。
面前的大路陌生,曲珍却不管不顾得从岔路闪了进去,身旁带着捏闸声和车铃声响起的时候,曲珍只感到一阵风,车把擦过她的小臂,她被人重重拉了回去。
骑车人也吓得够呛,侧歪着单腿支撑着踉跄得用鞋底板摩擦力停了车,赶忙回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师对不起,‘学院车’您多见谅!”
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目光却越过曲珍看向她后面的人“谢谢同学。”
要不是吴南邶,他要撞倒这位他眼中的“老师了”。
曲珍慢慢转过头,倾斜着仰视着看这位“同学。”
由于紧张,吴南邶的臂弯锁得很紧,钳制着曲珍的单侧肩膀,却将她整个人都揽在了怀中。
吴南邶低头,能见他由于紧张和犯愁皱起的眉头,小老头似的,曲珍的手指肚滚热,鬼使神差得伸过去将那里按平。
等到肌肤触感变成一种激化人认知的悖论,急速刮过头皮的都是对这举动始作俑者和被动承受者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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