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乐一行人扶着只剩半口气的代依回到观众席,咋咋呼呼的动静惊醒了李善睐。还没来得及为自己一睁眼七班排名就冲进了前三而感动,李善睐就一群人跟着七手八脚的忙活起来。
又乐看着代依的表情格外难受。
她拧了瓶水给代依,辛与易接过去,触摸到被秋风吹得冰凉的瓶身,蹙起了眉头:“要不我去接杯热的吧。”
“不用了。”长天从观众席底下往上走,手里捧着一个冒热气的杯子,“等着你黄花菜都凉透了,喏,刚好手欠接了一杯。”
语气十分不自在。
代依用一种傻啦吧唧的表情盯着那杯子足足反应了半分多钟。
这人是米长天?
长天用滚烫的瓶身触上代依的额头:“喂!姓代的!傻啦?别告诉我你用那个速度跑八百都能把脑子甩出去,要真是这样我服你!”
代依尖叫一声,被烫的呲牙咧嘴。
眼前这货必须得是米长天。
其实,长天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和秦朝一个毛病,别扭。又乐无语的笑笑,从辛与易的手里拿回那瓶水准备自己喝掉。
再次被秦朝拦下来。
“凉。我们也去接热的。”
又乐愣了一瞬,说,好。
你可以有理由拒绝一个人,但你很难拒绝“我们”,尤其很难拒绝一个别扭生涩的男生嘴里说出的“我们”。
热闹喧腾的操场,他俩再一次自私的远离了所有人。
但静谧短暂的像是假象,祸事很快到来。
在接热水的时候,秦朝刚说完一句小心烫,又乐却因为打外面传来的一句“又乐姐姐”差点没把杯子扔到水池里顺带在水龙头底下洗个手。
阴魂不散的神经病。
“又乐姐姐,你也来接热水啊,我跟你说,还是得喝热水的,也不要总是淋雨,女孩子很脆弱的哦,很容易生病的。”
又乐端着热水杯看着正在接水的杨卓尔,好想把水从他头上浇下去。
杨卓尔接满了一杯水转过身来,看到了又乐身边的秦朝,走过去围着人家转圈:“你是……”
忽然,杨卓尔指着秦朝校服上又乐的名字,兴奋的跳起来:“你是又乐姐夫!”
又乐:……服了。
秦朝的表情局促起来,很快耳根就冒起了微红,急着解释:“我不是……”
“他不是我姐夫,也不是你姐夫,我也不是你姐!杨卓尔,不能正常点儿你就安静点儿成么?”
又乐抓着杨卓尔的耳朵把他提起来拎到一边,自己和秦朝径直的走出水房去。
然后却听见杨卓尔在后面喊:“姐姐,外面有坏人哦!”
又乐没搭理他,只是翻了个白眼。又在发什么神经。
从暖暖的水房出来,外面的温度显得格外的冰凉。已接进黄昏,下过雨的天际翻腾出一片橘红的颜色,将操场的喧闹反衬出几分祥和。
和高一高二观众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对面的高三,一个个都在低头奋笔疾书,成片成片的沉寂。
“在想什么?”秦朝低而沉静的嗓音插进来。
又乐指指对面的观众席:“三年后我们就到那儿了。”
我们……
又乐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仰头问秦朝:“你学文还是学理?”
“我学理。”
又乐笑了,点点头:“那挺好。”
挺好,正好我也学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