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为什么他们都叫你子欢啊?”
新年后的街道四处洋溢着喜气,到处都是烟花爆竹的残余,各个小店的门口依然聚着老板娘的孩子及老板娘孩子的朋友在放烟花,所过之处都是噼里啪啦的乱想,甚至有时侯旋转的“地雷”会突然钻到人的脚下炸开一朵花。
微飘的小雪不仅丝毫没有影响新年的喜气,还给这个年平添了几分唯美。
距离除夕夜已经好多天,最忙的时候已经过去,刚好是人们闲下来可以赏雪的时候,这场雪下的倒是一点也不浪费。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又乐和秦朝如约在第一场雪见面,走在街上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目的地是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一个可以堆雪人的开阔广场,亦或者什么都没有,只有你。
“子欢是我原来的名字。”又乐说。
“原来?”
“是啊,我都记不太清楚了。据说我爷爷给我取的名字,叫梁欢。”
梁欢。乡下人也就这个水平。可偏偏爷爷特别喜欢这个孙女,非要亲自取个名字给宝贝孙女。
然后绞尽脑汁的想,想了三天三宿,想了这么个破名,还当成了引以为傲的资本。
据说当时还是婴儿的又乐初次意识到梁欢是自己的名字时,一咧嘴,哇的一声……哭了三个小时连口气儿都没用缓。
同样不喜欢这个名字的还有又乐的外公。那时候又乐外公还没有调到华林中学做校长,而是在七联和七伯伯共事。总之就是实打实的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在听说自己宝贝外孙女的名字后差点没气歪了鼻子。于是老先生只能致力于帮外孙女想一个好听的小名儿。
欢欢吧……像狗名,梁梁吧……也不像个人名。
最后老先生决定随古,像古代称呼知识渊博的文人学生那样,在前面加上一个“子”字,叫子欢。
决定好后老先生忍不住又老泪纵横一把,哪怕当初在中间多加一个字,叫梁子欢呢,也比梁欢好听太多不是。
于是大家都习惯于叫又乐子欢,或者小梁。
“像我外公啊,堂哥啊,还有大伯父他们,都习惯叫我子欢,长天有时候也会叫成子欢。我爸妈怕我正式上学了自己不习惯,所以一直叫又乐。”又乐解释。
“所以……叫你子欢的人跟你更熟?”
这少年是打算以后都叫自己子欢么?又乐无语的一笑:“不存在的,只是不同时期遇到的人,叫子欢的是童年,叫又乐的是青春。”
“哦。”秦朝没再说什么,然后又问,“那为什么会变成梁又乐呢?”
为什么呢?
所有人都认命的觉得梁欢这个土鳖的名字将伴随又乐一生,直到遇见了个算命的瞎子。
六岁那年,又乐重病差点没死了。
这时候不知道谁找来个算命的,神神叨叨整了一大堆没用的,最后得出结论,又乐命里犯煞命不久矣乱七八糟一堆。
怎么办呢?瞎子说,换个名字入住身体,可保平安。
直白点说,这孩子没救了,你赶紧给她换个名字,换完了梁欢就死了,活在身体里的是你们的另外一个女儿,和之前的梁欢一模一样罢了。
又乐都知道自己体弱多病是因为自己出生不足月,她就不信一家知识分子没这个意识,就在那听瞎子胡邹白咧。
又乐无语的笑:“怎么样,是不是挺玄乎的?其实我一直都怀疑这瞎子是被我外公收买的,就为了给我改名。”
之后的名字坚决没再让又乐的爷爷取,是外公亲自想的,把欢字拆开,又欠为欢,可欠字入名不好听啊,怎么办呢?就换成了乐字。保留了原来的寓意,爷爷一听也乐意,于是皆大欢喜。
“够吓人的。”秦朝评价。
又乐嘻嘻一笑:“还他妈有更吓人的呢。”
又乐晃了晃手腕上的一对儿小银镯子:“这是那个瞎子卖的,说是可以保命,他说已经把梁欢的灵魂封在其中一个的里面,防止寿命未尽就被赶离躯体的梁欢回来报复,另一个里面封着我现在的魂魄,毕竟不是原装的以免离体。”
其实还有什么梁欢灵魂随着镯子被带在本体身边会对灵魂有什么安抚作用什么的,又乐都没记住,就知道这镯子是锁命的,带着这辈子不能摘。
多年后越发机智的又乐看穿了一切:“就是装成瞎子搞推销的,当时要是去各大珠宝行蹲几天的点,准定能逮着他。”
镯子锁不锁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又乐倒是带出了习惯,高兴的时候喜欢用镯子去撞东西,撞出声音来。
看秦朝不说话,又乐笑笑:“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也算个有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