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天嫌弃的语气能蒙骗过代依和他自己,可那微扬的下巴和压抑的笑容却被又乐尽收于眼底。
这个表情很熟悉,就像长天每次打赢了篮球赛,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夸奖时,他总是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故作正经却又难掩喜悦。
又乐就纳闷了,正常人听说代依学理第一反应都是代依疯了,并且为她的未来担忧,这货究竟在高兴过什么?
此刻内心最崩溃的当属曾白,走了一个优秀生辛与易就足够肉疼了,再留下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扫尾专业户代依,简直能把他给逼疯。
眼见着班里的数学课就要变成中间第一排的集体表演,曾白想起来咳嗽两声把一个班人的思绪给拉回来,可也就这时候,下课铃声响了。
看一眼进度表,这节课差一半的课没有讲。
“社团课上数学,下节课,等我!”曾白撂下一句话就夹着讲义气冲冲的走了。
全班人哀号声一片,有社团活动项目的赶紧去逃灾。
“秦朝,赶紧跑吧咱俩!我去小树林里等你哈!”又乐夹着数学练习册顺便带本漫画预备先跑。
秦朝嗯了一声:“你先去,我等会儿去找你。”
又乐知道他必然是手头上的题还没有算完,也没有打扰他,就自己先走了。
这将近一年时间里,两个人已经有了非比寻常的默契。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教室里的人就散了个七七八八,没有社团项目的人就只能等着下一次下课铃声打响的时候曾白来上课,别无选择。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又乐那样往小树林跑的勇气,也并不是谁都可以成为秦朝,有一个和老师理论起来不要命的女生罩着。
如果有哪个老师真那么想不开去找又乐算账,又乐一定会查起腰反问:“社团是教育局规定的自由时间,老师凭什么干涉占用?”
老师当然理亏,毕竟教育局局长就是她爸。
当然,最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这两个人有成绩护体,又乐早就说过,成绩好的人是会受到老师优待的。说出来还怕没有人相信,又乐努力学习的原因就是为了为所欲为。
教室里的人该走的差不多都走了,长天也搁下笔站起来往外走。
“长天,你篮球社是不是有比赛啊?”辛与易问他。
“嗯,算不上比赛的,汇报表演,给领导上级打着玩儿。不只篮球社,每个社团都要出成绩吧。你们校报写作组干嘛?”
“我们就把每一期的校报整理出来交一份,然后再由几个人写点新文章上传学校邮箱就行,依依……”
代依伸了个懒腰:“别问了,我们交画作,交到美术组或邮件上传都可以,最近也在忙着这件事呢,烦都烦死了。”
“那就快去死,我得走了。”长天悠悠然插起兜就往门外走。
被骂了的代依急得想要蹦起来,鞋子却被什么东西紧紧的扯住,她低头就看见自己的鞋带被五花大绑在凳子腿上。
终于知道米长天数学课突然钻到她桌子底下是干什么了。
代依气得脸色通红,对着门外破口大骂:“米长天你他妈给我回来!”
长天真的特意回来一趟,靠在门框上对着代依幸灾乐祸的一笑就又走了。
“秦朝!去把他给我追回来,我要揍得他亲妈都认不出他来!”
并不想卷入纷争的秦朝面无表情的收拾起东西,扔下一句又乐在等我就赶紧跑了。
代依眼看着又跑了一个,继续喊:“不是你给我回来!”
然后秦朝也回来了,到桌洞里拿了包HELLO的猫粮,歉意的一笑,又跑了。
“过分……!”
“我帮你解开。”辛与易依然笑得温润,说着便蹲下去,单膝跪在地上去解那和凳子腿纠缠在一起乱作一团的鞋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