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万一今日皇帝要是不向着我,甚至惹怒了皇帝,然后被责罚,岂不是自讨没趣?”
杨叙道:“这便和二爷要造的第二个势有关了。
我不知道二爷是如何得到皇帝的宠幸,但是仅凭去年二爷奉命下江南灭白莲教一事便可管中窥豹。二爷必然笃定皇上会想着你,又在道理上面没给人留下把柄,仅凭肆意妄为这个人人可说的不足之证,显然动摇不了二爷的圣眷,还能借机让世人看见二爷在皇上心中的受宠程度!这第二个势,二爷是造自己的势。”
“其三呢。”
“至于第三点……正如之前在驿站我与二爷说的那样。贵妃娘娘素有贤德之名,在宫中自然有宠无争。可是自古说‘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如此一来,难为有人会以为贵妃娘娘良善可欺。这个时候,二爷作为贵妃娘娘的母族兄弟,出面发声是最有效的,能够让公里宫外那些人看清楚,贵妃娘娘身后站着的一个百年的国公府,还有国朝最有权势的一批勋贵。这第三点,二爷是在为贵妃娘娘造势!
不知小人说的可对?”
贾清有些明白为什么历史上会有那么多人玩弄阴谋诡计了,原来真有人似乎天生就长着这样的花花肠子。说实话,贾清当时并没有想的这么多,他只是觉得有人找茬必须要给他打回去,然后还要保证自己安全就够了。
当然,杨叙说的这些他也能想明白,但杨叙作为一个局外人,事先并不知晓,而今不过过去两个时辰就能替他总结出这三点好处来,看来这个狗头军师确实是个有心人,而且没白救他。
见贾清没反驳,杨叙继续道:“不过二爷这般,也有一个坏处。那边是将自己置在风口浪尖上。当今天下,日月双悬,自古以来,这样的格局的朝廷,党争和朝争无疑都是最激烈的。以前二爷游离朝堂之外,万事不沾己身。如今得罪了理藩院那伙子人,又要进宫宿卫,临近天子,怕是此后再也不能置身事外了。”
得罪人?早在他当兵科给事中,再去江南搞了一波事情之后,他便很难再真的置身朝政之外了。不说别人,如果有机会,何善宝肯定巴不得置自己于死地。
再说,他从一开始就打定了主意站哪边,没什么好担心的。
杨叙又道:“不过我观二爷似乎已有猛虎下山之意,如此看来,这一点也未必算是坏事。二爷身后,文臣有方阁老、林尚书这样的大佬撑着,武官也有王子腾大人那样的巨擘扶持,至于军中,那更是没什么可说的,二爷祖上,三代国公都在军中有非凡的影响力,看在他们的面子上,也定会对二爷多加照佛的。
还有二圣以及勋贵之中,二爷都有独特的优势,如此看来,二爷这一副牌,可谓进退自如。”
……
贾清和杨叙这边闲谈着,贾清发现,这个杨叙居然对于京中权势关系颇为透彻,甚至有的地方比他知道的还多。要知道,两人站的位置那可是天差地别啊。如此说来,果然是龙有龙渊,鼠有鼠洞,都不可小觑。
正好赖升回来说房间收拾妥当,贾清便让赖升领杨叙去看看,并交代赖升:“以后但凡杨先生所问,你须如实答复,不得敷衍。”
谋士,自然要对家主的事情比较了解,才能最好的帮忙划策。
走出外书房,天色已经开始暗了。到了内仪门之前,贾清赫然发现香菱居然还站在那里,手里托着盘子立在门侧。她生的娇柔,许是站的太久了,身子都有些摇摇欲坠之感。
“香菱?”
“呀,二爷回来啦。”
原来是困了,贾清一叫她就见她打个激灵转神,为了掩饰还故意装作精神百倍的样子。
贾清好笑,说道:“我这么久没回来,你便进院子里找你携鸾姐姐她们呀?就这么站这儿,你不累吗?真是个实心眼的丫头!”
香菱腼腆的笑了笑,没说话。心想,是二爷您叫我在这里等着你嘛,我哪敢先走。
“走吧。”
“嗯……唷……”
香菱端着金盘子,又站在这里吹了不短时间的寒风,突然走动,躯体有些僵硬以至于差点摔了一下。
贾清回头,想了想这事算是自己不对,让她在这里吃了些苦头,有心想弥补一下,便说道:“站着别动。”
香菱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就看见贾清走回来,一个弯腰就把她抱了起来。
“哎呀二爷,金子要洒了……”
真是个蠢丫头,这个时候还在关心盘子里的东西!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她挣扎。
“那你端好点就是了。”
贾清笑着,以公主抱的形式,将香菱抱进了宁安堂。一路上看见的丫鬟婆子无不长大了嘴巴。
有个别心窍长得别致的甚至喃喃道:“今晚,二爷是要香菱侍寝吗?”
将香菱抱到自己的卧房,也不管她终于反应过来变得通红的小脸蛋,把她交给携鸾,让小丫鬟沏一杯热茶给她暖暖身子,才带着佩凤去了尤氏院。
这些金锭子,尤氏三姐妹外加秦氏他都是要赏的,有喜大家沾嘛。